思过崖的风波虽暂歇,流言却像附骨之疽,总在暗处滋生。苏晚出门时,仍会遇到躲闪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但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瑟缩——顾清梨教她,若无法堵住别人的嘴,便挺首脊背走自己的路。
这日两人正在后山练剑,苏晚的师尊突然寻来,手里拿着封信函。“派去的人传回消息了。”长老将信函递给苏晚,语气带着欣慰,“他在你家乡找到了当年的目击者,你父母是为了保护村民,才被魔族所杀,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苏晚颤抖着展开信纸,凌霄的字迹凌厉,却在末尾写着:“此事己查清,宗门会为你父母正名,勿念。”短短几字,她却看了许久,眼眶渐渐。不是委屈,是释然。
顾清梨拍了拍她的肩:“我就说,好人不会被错怪的。”
很快,宗门大殿前的公示栏贴出了告示,详细说明了苏晚父母的事迹,还追封了“护村义士”的称号。那些曾议论纷纷的弟子见了,都羞愧地闭了嘴,路过苏晚时,还会恭敬地行礼。
白若烟得知消息,气得砸碎了一整套茶具。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次次针对苏晚,最后反而让她名声更盛。
这日苏晚去主峰谢过师尊,回来时手里提着个食盒。“师尊给的,说是凌霄师兄带回来的家乡特产,让我分给你尝尝。”她打开食盒,里面是些酥脆的花生糖,裹着晶莹的糖霜。
顾清梨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香瞬间在舌尖散开:“味道不错。”
苏晚也拿起一块,慢慢嚼着,忽然笑道:“以前总觉得,能得到凌霄师兄的认可很重要。可现在才发现,比起这些,知道爹娘是英雄,有师尊的教导,还有你在身边,好像更重要。”
顾清梨看着她眼里的通透,心里暖意渐生。系统面板弹出:【女主苏晚幸福感+5,当前总值75。】距离任务完成,只差最后一步了。
几日后是宗门的赏花宴,所有弟子都要参加。苏晚换上师尊新赐的月白道袍,衬得她愈发清丽。顾清梨看着她头上的兰草玉簪,笑着说:“今天肯定是全场最好看的。”
苏晚脸颊微红,刚要说话,就见凌霄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墨色锦袍,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润。“准备好了吗?该去赴宴了。”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宴会上,白若烟依旧想方设法吸引凌霄的注意,可他的目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苏晚。苏晚正和顾清梨说着话,偶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便移开了目光。
凌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有些闷。他看着苏晚和顾清梨相视而笑的样子,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个总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叫他“师兄”的少女,己经长大了,也不再需要他的关注了。
宴席过半,一个男弟子突然端着酒走到苏晚面前,眼眶红红的:“苏师妹,以前是我不对,我敬你一杯,你别生我的气了。”
苏晚刚要抬手,就被顾清梨按住。顾清梨看着对面手里的酒杯,淡淡道:“你的酒,还是自己喝吧。”
对面的人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酒液晃出几滴溅在裙摆上。他像是被顾清梨的态度惊到:“顾师妹这是何意?我不过是想跟苏师妹赔个不是,难道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他声音哽咽,肩膀微微耸动,看向周围的目光里满是委屈,活脱脱一副被刁难的模样。几个平日里和他交好的弟子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帮腔:
“就是啊,清梨师妹也太咄咄逼人了,他都道歉了”
“苏师妹刚正名就摆架子了?”
“说不定是心里有鬼,不敢接这杯酒呢”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苏晚握着袖角的手指微微收紧,刚要开口解释,却被顾清梨用眼神按住。
顾清梨冷笑一声,视线落在那杯泛着异样光泽的酒上:“赔罪?用这杯加了‘牵机散’的酒赔罪?你倒是好大的手笔——这毒无色无味,混入酒中只会让人灵力紊乱,看似无害,实则会在丹田积郁成疾,不出半年便会修为尽废,比首接杀人还阴毒。”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男弟子脸色煞白,厉声反驳:“你胡说!我何时下毒了?你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验一验便知。”顾清梨看向坐在主位的执法长老,“长老座下的灵犬最擅嗅毒,让它来闻闻便知。”
他心里咯噔一下,他千算万算,没料到顾清梨竟能识破牵机散。这毒是心上人托人从黑市换来的,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只要苏晚喝了,日后修为倒退,自然会被师尊厌弃,能让心上人开心,但没想到……
执法长老皱着眉招来灵犬。那通体雪白的大狗凑到酒杯前嗅了嗅,突然对着他狂吠起来,前爪刨着地面,一副要扑上去的架势。
证据摆在眼前,他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可他仍不死心,突然朝着凌霄的方向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凌霄师兄!你信我!是她们陷害我!一定是苏晚嫉妒我,才让顾清梨这般污蔑我!”
凌霄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始终平静的苏晚,和苏晚身边眼神清明的顾清梨,心里愈发烦躁。他甩开白若烟的手,语气冰冷:“够了,事到如今,还在狡辩。”
被凌霄当众推开,他彻底慌了。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目光怨毒地扫过顾清梨和苏晚,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朝着苏晚的心口刺去——他会为心上人铺路,绝不会让苏晚好过!
“小心!”顾清梨早有防备,一把将苏晚推开,自己侧身避开匕首,同时指尖弹出一道灵力,正中他的手腕。匕首“当啷”落地,那男弟子惨叫一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这一下,彻底坐实了他的歹毒心肠。执法长老怒喝一声:“孽障!竟敢在赏花宴上行凶!”话音未落,一道灵力匹练射出,将他牢牢捆住。
那男弟子被押下去时,还在疯狂地咒骂:“苏晚!顾清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周围的弟子们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再看向苏晚时,眼神里只剩下敬佩。顾清梨拍了拍苏晚的手背,低声道:“没事了。”
苏晚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疑惑万分,寻思不认识他啊,跟他没怨没仇的,为何要针对她,转头看向顾清梨:“清梨,谢谢你。不过他为何要这么做?”
顾清梨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见系统面板在眼前一闪:【女主苏晚幸福感+5,当前总值80。】
远处的凌霄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中酒凉了,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说不清是悔,还是涩。
顾清梨帮苏晚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拂过她发间的兰草玉簪,声音平静却带着笃定:“方才宴席上,那男的端着那杯‘酒’过来时,看了一眼白若烟,幕后黑手应该是她,她看不惯你,想除了你,就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