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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章 教育不应该只是交易
第二天下午，方程正在学校图书馆复习，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邢乐发来的短信：【方老师！我考了82分！！全班第十名！！！】
方程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刚回复完祝贺短信，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今晚七点，邢家别墅。带上你的教学报告。——K】
K，肯定是邢墨川。方程摇摇头，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太符合他的风格了。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结果感到一丝满足——她证明了自己的理念是正确的。
晚上七点，忍冬准时到达。让她意外的是，邢墨川独自一人在书房等她，邢乐不在。
"他陪姑姑去听音乐会了，"邢墨川仿佛读懂了她的疑问，"坐。"
方程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我整理的教学报告，包括邢乐每次课的进步情况和未来三个月的教学计划。"
邢墨川接过文件夹，却没有立即翻开。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赢了赌约。"
"是邢乐赢了，"方程纠正道，"他证明了自己很有潜力。"
"为什么？"邢墨川突然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对一个家教工作如此投入？"他的目光锐利，"三倍薪水固然可观，但你的付出远超出报酬范围。"
方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思考了片刻："因为教育不应该只是交易。看到邢乐从'我讨厌数学'变成'这个定理好有趣'，这种成就感比薪水更珍贵。"
邢墨川沉默良久，最后轻轻点头："我低估了你。"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几乎算得上是赞美。
"彼此彼此，"方程忍不住回敬，"我也没想到你会承认错误。"
邢墨川的嘴角微微上扬，几乎可以称为一个微笑："别得意太早，方老师。我只是认可你在邢乐身上的效果，不代表我赞同你所有的教育理念。"
"没关系，"方程也笑了，"我有的是时间证明。"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猛地推开，邢乐冲了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纸："表哥！方老师！看这个！"
他气喘吁吁地把纸拍在桌上，是一张数学竞赛报名表，己经填好了他的信息。
"刘老师说我可以试试下个月的城市数学竞赛！"邢乐兴奋地说，"方老师，你会帮我准备的对吧？"
方程惊讶地看着报名表，然后看向邢墨川。后者的表情同样意外，但很快恢复平静。
"你确定要参加？"邢墨川问，"竞赛难度很高。"
"我知道，但我想试试！"邢乐的眼睛闪闪发亮，"方老师说数学就像解谜游戏，我想看看自己能走多远。"
方程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心头。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学习的热情和挑战的勇气。
邢墨川看了看表弟，又看了看方程，最后轻叹一声："既然你决定了...方老师，看来我们的合作要延长了。"
方程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竞赛准备需要一些特殊资料..."
"需要什么首接告诉李阿姨，"邢墨川打断她，"费用不是问题。"
"还有，"忍冬补充，"我建议邢乐多参加一些实践活动，比如科学馆的数学互动展。死记硬背对竞赛没帮助。"
出乎意料的是，邢墨川没有反对："可以安排。"
邢乐欢呼一声，突然抱住方程："谢谢你方老师！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数学！"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方程愣住了。她轻拍邢乐的肩膀，目光却不自觉地与邢墨川相遇。那双通常冰冷的琥珀色眼睛此刻竟带着一丝温度，让她心跳莫名加速。
"好了，"邢墨川清了清嗓子，"邢乐，去告诉姑姑这个好消息。方老师，留下来讨论一下竞赛的具体计划。"
邢乐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书房再次安静下来。方程低头整理教案以掩饰自己突然的紧张。
"方程。"邢墨川突然叫她的全名，声音比平时柔和。
"嗯？"
"谢谢。"这两个字说得很轻，但足够清晰。
方程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邢墨川的表情不再冷漠，而是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真诚。这一刻，那个傲慢的贵公子似乎变成了一个真实的、有温度的人。
"不客气，"她轻声回应，"这是我的工作。"
"不，"邢墨川摇头，"这不只是工作。你对邢乐的影响...超出了我的预期。"
方程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邢墨川，只好转移话题："那么，关于竞赛准备，我有个想法..."
两人就竞赛计划讨论了近一小时，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融洽。当忍冬起身告辞时，邢墨川突然问："你周六有空吗？"
方程的吓了一跳："什么？"
"邢乐提到想参观科技馆的数学展，"邢墨川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公事公办，"如果你有时间，可以一起去。当然，算课时费。"
方程松了口气："好的，我没问题。"
"上午九点，司机去接你。"邢墨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会去。"
方程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出邢家别墅时，夜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她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邢墨川在她心中己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傲慢贵公子"形象了。这个认知让她既困惑又隐隐期待。
而站在二楼窗前目送她离去的邢墨川，同样陷入了沉思。他手中拿着邢乐的测验卷，82分的成绩在灯光下格外醒目。这个倔强的女孩用事实证明了他的错误，而他发现自己竟然不介意被这样纠正。
也许，这场较量的意义，正在悄然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