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风裹着盛夏的热气，从酒店落地窗的缝隙里渗进来，卷动着窗帘边角。JayJay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捏着银灰色的发胶瓶，对着镜子打理额前的黑发——是本场巡演特意设计的造型。我蜷在床尾，目光黏在他颈间若隐若现的JY项链上，喉间像卡着颗未化的糖，甜得发涩。
“在想什么？”他忽然从镜子里看我，发丝的清香漫过来。他刚冲完澡，黑发末梢还凝着水珠，顺着后颈滑进浴袍领口，在锁骨处洇出一小片深灰。
“没什么。”我别过脸，脚尖无意识勾着被角，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就怕……你在台上跳新舞步时，会忘记台下的我。”
这话出口的瞬间，他放下发胶转身，膝盖抵在床垫上凑近我，双手撑在我身侧形成包围圈。西柚香骤然浓郁起来，带着他皮肤上未散的温热：“傻瓜。”他指尖蹭过我发烫的颧骨，指腹的薄茧带着常年练舞的粗糙，“每个旋转和定点都刻在肌肉记忆里，但看你的眼神……”他忽然顿住，喉结在灯光下滚动出漂亮的弧度，“是演不出来的。”
我仰头望他，能清晰看见他眼尾未消的红血丝——连续三天彩排到凌晨，眼下覆着层淡淡的青黑。可那双眼睛望向我时，却亮得像缀满了首尔的霓虹。
忽然间，手机相册里那张旧杂志图不受控地浮上来：八岁的他穿着背带裤，和扎蝴蝶结的小女孩并肩坐在旋转木马上，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酸意像气泡般从胸腔里涌上来，我咬着唇，听见自己小声问：“那……小时候和你拍杂志的那个女生呢？你们靠得那么近……”
JayJay先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他屈指弹了弹我额头，发胶的清冽气息混着他惯有的西柚甜：“小醋缸什么时候翻的？”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指尖按在他心口，隔着薄薄的浴袍布料，能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那时我才八岁，连牵女生的手都会把耳朵红到发尖。”他忽然俯身，鼻尖蹭过我耳垂，呼吸挠得我发痒，“现在嘛……”他的手臂骤然收紧，将我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心尖上只够放你这颗小葡萄了。”
他的怀抱暖得像个茧，西柚香从西面八方涌来，裹着他刚洗完澡的水汽，熨帖着我发紧的神经。可洗漱时在镜子里瞥见他靠在浴室门框的身影，那份隐秘的不安又悄悄冒头。我挣开些距离，故意板起脸：“赶了一天路，别在这儿傻站着，快去洗澡啦。”
他却笑得更狡黠，故意往我跟前凑了凑，发梢的水珠滴在我手背上：“刚落地就冲了澡，还用了你喜欢的柑橘香沐浴露。”他眯起眼，像只偷吃到糖的猫，“香不香？”
“谁管你……”我别过脸，他道“怕我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眼眶突然发热，委屈像潮水般漫上来，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我没有……没有不相信你……”
话音未落，眼泪己经砸在他浴袍的布料上。他立刻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捧住我脸，指腹擦过我眼角的湿痕，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怎么哭了？”他的声音骤然放软，带着无措的哄劝，“是不是我刚才说话太重了？”
我摇摇头，埋进他怀里，鼻尖蹭着他锁骨处的皮肤，那里还残留着舞台妆的淡淡粉痕。“就是突然觉得……”我吸了吸鼻子，声音闷在他怀里，“你在台上那么耀眼，像隔着一层光，我怕抓不住。”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几秒。他忽然收紧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下巴抵着我的发旋，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不会抓不住的。”他顿了顿，指腹轻轻着我后颈的皮肤，那里戴着他送的细链，链尾坠着小巧的JY吊坠，“你看，我们早就把彼此的名字戴在身上了。”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垂眸的目光。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颈间的JY项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和我藏在衣领下的那枚遥相呼应。他忽然低头，吻落在我眉心，轻得像一片羽毛：“明天在台下看着我，”他的声音裹着夜的温柔，“我会在千万道目光里，第一个找到你。”
窗外的霓虹透过纱帘，在他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我望着他认真的眉眼，突然想起他白天在彩排室里，哪怕重复了上百次的高难度动作，也始终保持着精准与力量——这个在舞台上永远光芒万丈的世界冠军，此刻却在我面前，把所有的柔软与耐心都摊开，像捧着一颗剥了壳的荔枝，甜得让人心颤。
“那你答应我，”我伸出小指，戳了戳他胸口，“明天跳完《三十周年致敬》那个转体，一定要先看我这边。”
他低笑出声，用自己的小指勾住我的，指尖的温度烫得人发慌：“遵命，我的专属观众。”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床头柜拿起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躺着枚银质小熊耳钉，和他背包上挂着的那只一模一样，“明天戴上这个，”他捏起耳钉，在我耳垂旁晃了晃，香味里混着金属的冷意，“这样，我一眼就能看到你。”
夜风吹动窗帘，将首尔的灯火碎影揉进房间。我看着他眼里的星光，突然觉得所有的忐忑都在这一刻落了地。原来所谓的安全感，不是他永远站在光芒里，而是他愿意在万丈光芒中，为我留出一道专属的视线——就像此刻，他鬓角的黑发蹭着我额头，西柚香裹着他的呼吸，在我耳边织成一张温柔的网，网住了巡演前夜所有的不安，只留下满室的缱绻与笃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