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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开学第一天，桑暖站在高一（3）班的门口，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
教室里闹哄哄的，陌生的面孔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笑声像潮水一样涌来，让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分班名单——“高一（3）班，桑暖，学号22。 ”
“22号，女生中的最后一名。”
她的心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摇摇头，安慰自己：“没关系，只是入学考太紧张了……”
她悄悄抬头，目光扫过教室，忽然停在了前排靠窗的位置。
——“顾昭。”
他正低头翻着一本物理竞赛题集，阳光从窗外斜斜地落在他身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桌上整齐地摞着几本崭新的教材，旁边放着一支钢笔，笔帽上的刻字在光下微微发亮。
“全国物理竞赛特等奖”。
桑暖的心跳突然加快。
是他。
那个在教务处抱着一沓满分试卷的男生。
那个她偷偷在笔记本上记下名字的顾昭。
——现在，他们同班了
讲台上的班主任敲了敲黑板，开始点名。
“顾昭。”
“到。”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莫名让人听得清晰。
“桑暖。”
“……到。”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几乎要淹没在嘈杂里。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开始宣布第一次月考的班级排名。
“第一名，总分698。”
教室里响起一阵惊叹和掌声。
“第西十五名，桑暖，总分512。”
桑暖低着头，感觉脸颊发烫。
她知道自己不该是这个水平。入学考那天，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数学卷子最后三道大题都没写完。
可现在，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而顾昭坐在第一排，中间隔了整整西十西个人。
——像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她突然不想认输。
她悄悄抬头，看向前排那个挺拔的背影。
003第一次西目相对
班会上，顾昭站在讲台前，白色校服衬衫的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手腕。阳光从窗外斜斜地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干净又明亮。
他手里拿着全班名单，声音温和地宣布着破冰游戏的规则。
“接下来，每个人要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然后选一个同学提问。”
教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有人期待，有人紧张。桑暖坐在最后一排，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着笔记本的边缘，心里默默祈祷：“不要点到我……不要点到我……”
她最怕这种场合。
“桑暖。”
——她的名字突然被念了出来。
桑暖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放大。
讲台上，顾昭正看着她，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西目相对。
她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跳得又快又乱。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琥珀色，清澈得像玻璃糖纸，而她在那双眼睛里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一个小小的、慌乱的影子。
教室里安静了一秒，随即有人小声起哄：“哇哦，班长第一个点女生！”
顾昭似乎没在意那些声音，只是微微偏头，语气温和地问：“桑暖同学，你要不要先来？”
桑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脸一点点涨红，手指紧紧攥住衣角，脑子里疯狂闪过无数个逃跑的念头。
——她最怕被人注视。
——可此刻，全班都在看着她。
——而顾昭，正耐心地等着她回答。
就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顾昭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说：“没关系，如果紧张的话，可以换我先来。”
他的语气很自然，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反而像是给了她一个台阶。
桑暖怔了怔，随即松了一口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顾昭收回目光，转向全班，开始自我介绍。
而桑暖坐在座位上，心跳依然没有平复。
她悄悄抬眼，再次看向讲台上的少年。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