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宏,你究竟是老糊涂了,还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鬼牌?
她不相信什么厨子能掌握长生的秘密。在她看来,这个李悠然,八成是走了狗屎运,偶然得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古老的配方。
他只是一个保管者。
一个……可以被轻易捏碎的,脆弱的容器。
“父亲,您没完成的路,女儿会替您走下去。”
“这一次,属于我们的一切,我都会亲手拿回来!”
她举起酒杯,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轻声呢喃。
……
刘正宏坐在他那能俯瞰半个江城的顶层办公室里,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正分屏显示着生物科技园内上百个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A区主实验室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李悠然就像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不知疲倦地在实验室里穿梭,调试设备,检查管线。他的脸上没有被囚禁的恐惧,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痴迷的专注。
这种专注,让刘正宏感到心安,又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他掌控着这个年轻人的自由,掌控着他的生死。
但他感觉,自己掌控不了这个年轻人的心。
“叮铃铃——”
桌上的红色加密电话响了。
是阿虎打来的。
“老板。”
“说。”刘正宏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屏幕。
“李先生提交了一份清单,非常庞大,而且……有些奇怪。”阿虎将李悠然的要求复述了一遍,特别是那个“绝对黑暗”的屏蔽室。
刘正宏听完,沉默了片刻。
屏幕上,李悠然正对着一个摄像头的位置,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知道自己正在被窥视。
刘正宏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买!”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不管多贵,不管多难搞,一天之内,全部送到他面前!”
“可是,那个屏蔽室……”阿虎有些犹豫。
“也给他建!”刘正宏的声音不容置疑,“但是,在墙体里,给我植入最先进的音频和热感应传感器!他可以不要光,不要电磁波,但他总得呼吸,总得有心跳吧?我要知道里面每一只老鼠的动静!”
挂断电话,刘正宏靠在椅背上,感觉一阵阵的虚弱感袭来。
那碗鱼龙变带来的精力正在快速消退,身体重新被衰老和病痛占据。
他看着自己那只微微颤抖的手,眼神里的贪婪和恐惧交织。
他不能失败。
他己经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还不够……”他喃喃自语,“还不够保险。”
他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了自己私人医疗团队的电话。
“明天,给李悠然做一次最全面的体检。用‘员工福利’的名义。”
“我要他的全部生理数据,从基因序列到线粒体活性,一个数据都不能少!”
他要彻底弄清楚,这个李悠然,究竟是“神”的使者,还是一个他无法掌控的……魔鬼。
……
三天后。
生物科技园。
李悠然要的所有东西,都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效率,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那间他要求的绝对黑暗屏蔽室,也以惊人的速度被改造完成。
李悠然站在屏蔽室厚重的铅门前,阿虎陪在他身边。
“李先生,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阿虎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扑克脸。
李悠然点点头,他知道这三天,自己经历了一次“体检”。那些抽走的血液和组织样本,此刻恐怕正在某个秘密的实验室里被分析得底朝天。
他也知道,这间所谓的“绝对黑暗”的房间里,一定隐藏着他看不见的眼睛。
但他只是笑了笑。
“辛苦了。”
他推开沉重的铅门,走了进去,然后反手关上。
“咔哒。”
门锁落下。
屏蔽室内,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
李悠然没有立刻开始工作。
他站在黑暗的正中央,静静地站着,像一尊雕塑。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
监控室内,阿虎正和两名安保人员死死盯着屏幕。
屏幕上,热成像画面清晰地显示出李悠然站立的人形轮廓,而音频传感器则在放大他平稳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在干什么?”一名安保忍不住问。
“不知道。”阿虎眉头紧锁,“继续监视。”
又过了十分钟。
李悠然终于动了。
但他没有走向那些珍贵的、从世界各地运来的活体材料。
他走到了另一边,那里堆放着一些看似毫不起眼的试剂。
在热成像的模糊视野中,阿虎只能看到李悠然在操作台前忙碌着,混合液体,调整仪器。
几个小时后。
屏蔽室的门开了。
李悠然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对门口等待的阿虎说:“第一阶段的基础培养,完成了。”
阿虎向屏蔽室内看去。
只见操作台上,摆放着几十个玻璃瓶。
瓶子里,装满了某种液体。
而那些液体,正在发出幽幽的、梦幻般的蓝绿色光芒。
光芒在黑暗中缓缓流动,如同被囚禁的星河,美丽得让人窒息。
阿虎愣住了。
这就是……长生的第一步?做了一堆发光的水?
他完全无法理解。
“这是细胞能量场外溢的显性表征。”李悠然用一种极其专业的口吻,说出了让阿虎完全听不懂的话,“只有当基础细胞的能量稳定到这个程度,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线粒体唤醒。这个光,就是我们成功的信号。”
阿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明白,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他立刻将这个“重大进展”汇报给了刘正宏。
刘正宏看着视频里那片璀璨的光芒,心中的疑虑被打消了一大半。
这东西,他看不懂。
但这种超出他理解范畴的、充满神秘美感的东西,才更像是“神迹”!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而此刻的李悠然,在回到自己那堪比五星级酒店的休息室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无人察觉的微笑。
那些发光的液体,是他用最普通的荧光素和一些催化剂做出来的东西。
美丽,无害,也毫无用处。
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演一场戏。
演给刘正宏看,演给那些无处不在的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