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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磁步枪的充能声在空荡的地铁站里回荡，洛尘盯着瞄准镜里跳动的十字准星，指尖沁出的汗滴落在扳机上。站台对面的广告牌还亮着半截，破碎的屏幕映出守旧者的战术头盔，他们的净化弹发射器正喷着白气，在锈迹斑斑的铁轨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左翼有三个！” 赵岚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她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正通过热成像锁定目标。林溪蹲在洛尘身后，蝴蝶胎记的蓝光顺着地铁轨道蔓延，在地面织成半透明的预警网 —— 昨天她发现这种能力能感知金属震动，比任何雷达都灵敏。
洛尘扣动扳机的瞬间，左肩的蓝色纹路突然发烫。电磁脉冲弹穿过铁轨缝隙的刹那，他看见守旧者的净化弹发射器突然炸膛，淡绿色的孢子灰烬从炸裂的枪管里喷涌而出。
“怎么回事？” 林溪拽着他翻滚到立柱后，广告牌的碎片在头顶簌簌掉落。
“孢子在干扰他们的武器。” 洛尘摸着发烫的纹路，那些蓝光正顺着血管跳动，像在传递某种信息，“它们在害怕净化弹的化学成分。”
赵岚突然从另一侧的通风管跃出，电磁刀划破两个守旧者的喉咙。她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机械腿的液压装置发出漏气的嘶声 —— 昨天为了掩护他们撤退，她的义肢被流弹击中了。
“撤到换乘通道！” 赵岚甩了甩电磁刀上的血珠，机械义眼突然定格在站台尽头，“他们放净化者了！”
洛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三个覆盖着黑色角质层的生物兵器正从隧道深处爬出。和泵站遇到的不同，这些净化者的机械核心闪烁着诡异的紫光，关节处伸出的骨刺泛着金属光泽。最骇人的是它们的胸口，都嵌着块银色的狗牌，上面的编号被孢子侵蚀得只剩模糊的印记。
“是守旧者改造的实验体。” 赵岚的声音发紧，她突然扯下背包扔给洛尘，“里面有张教授留下的芯片，藏在市政厅的钟楼里。快走！”
洛尘抓住背包的瞬间，左肩的纹路突然剧痛。他看见赵岚的机械腿突然爆发出白光，电磁刀的能量回路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 —— 这是安全局特有的自毁程序，能产生强电磁脉冲。
“照顾好林溪！” 赵岚的吼声混着电磁噪音传来，她冲向净化者的瞬间，洛尘拽着林溪钻进了换乘通道的铁门。
防爆门关闭的刹那，剧烈的震动让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林溪捂住耳朵蹲在地上，蝴蝶胎记的光芒忽明忽暗。洛尘靠在冰冷的门上，能感觉到赵岚的生命信号正在迅速减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的蓝光擦过铁门，留下淡淡的痕迹。
洛尘没有回答，他正盯着背包里的芯片。那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上，刻着和陈教授铭牌相同的电路图，只是中央多了个螺旋状的符号，像微型的 DNA 双螺旋。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芯片时，蓝色纹路突然亮起，一段全息投影在空气中展开 —— 是张教授的影像。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方舟计划己经被阻止了。” 老人坐在实验室里，白大褂上沾着淡绿色的孢子粉末，“但孢子的来源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 它们来自地核深处的硅基生物群落，早在人类出现前就存在于水蓝星。陈凡的错误在于试图控制，而真正的共生需要找到‘灯塔’。”
影像突然闪烁，张教授的面孔变得模糊：“市政厅钟楼的地基下，有个天然形成的能量场，是孢子群落的神经中枢。林溪的基因能安抚它们，洛尘的共生体可以引导能量…… 记住，守旧者的背后有更大的势力，他们不仅要消灭孢子，还要……”
全息投影突然中断，芯片表面的纹路开始褪色。洛尘握紧芯片站起身，发现林溪正盯着通道尽头 —— 那里的墙壁在震动，有什么东西正在撞门，频率快得像密集的鼓点。
“是追踪者。” 林溪的声音抖得厉害，她指着地面上跳动的蓝光，“至少有十个，速度很快！”
洛尘突然想起赵岚的话，守旧者改造了净化者。他拽着林溪冲向通道深处，靴底踩过水洼时，看见倒影里的自己 —— 左肩的蓝色纹路己经蔓延到锁骨，像条盘踞的蛇。刚才赵岚自毁时，这些纹路曾短暂覆盖全身，让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个净化者的机械核心位置。
“它们怕水！” 林溪突然喊道，她指着墙壁上的消防栓，“孢子遇到强电解质会失效！”
洛尘踹碎消防栓的瞬间，追踪者己经冲过转角。这些改造后的生物兵器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旋转的刀片，关节处的孢子组织暴露在外，泛着不健康的紫色。当高压水流喷涌而出时，最前面的追踪者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暴露的孢子组织在水中迅速溶解。
“往地下车库跑！” 洛尘拽着林溪跳进积水，水流顺着蓝色纹路流过时，他能感觉到追踪者的位置在快速移动 —— 它们正在绕路，试图从通风管包抄。
地下车库的入口被废弃的公交车堵着，洛尘用钢管撬开变形的车门，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林溪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蝴蝶胎记指向公交车的后备箱：“里面有东西！”
后备箱里藏着个半米长的金属箱，密码锁上的红色纹路和陈教授的机械核心一模一样。洛尘的指尖刚碰到锁孔，蓝色纹路就自动贴合上去，箱盖 “咔哒” 一声弹开 —— 里面躺着个银白色的机械臂，关节处的蓝色回路和他左肩的纹路完美契合。
“是张教授设计的共生义肢。” 林溪突然惊呼，她从箱子里翻出本笔记，泛黄的纸页上画满了设计图，“笔记说这能放大你的感知能力，还能……”
追踪者的撞门声突然停了。洛尘猛地抬头，看见通风管的格栅正在变形，紫色的孢子粉末从缝隙中飘落。他迅速将机械臂接到左肩上，金属贴合皮肤的瞬间，蓝光顺着神经蔓延到大脑，整个车库的结构在他眼前清晰展开 —— 七个追踪者在通风管里移动，两个守在出口，还有一个……
“头顶！”
洛尘拽着林溪扑倒的刹那，通风管炸裂开来。追踪者的刀片臂擦着他们的头皮划过，公交车的铁皮被割出三道整齐的切口。洛尘反手扣动机械臂的扳机，电磁脉冲弹精准命中对方的孢子组织，紫色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快走！” 洛尘扛起林溪冲出公交车，机械臂的辅助动力让他的速度提升了数倍。经过出口时，他看见守在那里的两个追踪者己经倒下，胸口的机械核心插着熟悉的电磁刀 —— 赵岚的刀。
“她还活着？” 林溪的眼睛亮起来，蝴蝶胎记的光芒突然指向市政厅的方向。
洛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钟楼的尖顶在废墟中格外显眼，顶端的避雷针正冒着淡淡的蓝光，像座真正的灯塔。他突然想起张教授的话，地基下的能量场…… 难道那才是赵岚要他们找的东西？
穿过三条街道，他们在市政厅的广场上遇到了新的麻烦。二十多个守旧者围着辆装甲车，净化弹发射器正对准钟楼。为首的军官戴着银色面具，胸口的徽章是只衔着橄榄枝的机械鹰 —— 那是安全局的标志，赵岚曾经说过，这支部队早在半年前就被渗透了。
“放下芯片！” 面具军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震得洛尘耳膜发疼，“交出那个女孩，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林溪突然拽着洛尘蹲到雕像后面，蝴蝶胎记的光芒渗入地面：“下面有空洞！能量场就在正下方！”
洛尘的机械臂突然自动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钟楼的剖面图 —— 地基下有个首径十米的天然溶洞，蓝色的能量流在其中盘旋，像跳动的心脏。当他的目光扫过溶洞中央时，突然僵住了 —— 那里漂浮着个半透明的球体，里面蜷缩着个模糊的人影，胸口有和林溪相同的蝴蝶印记。
“那是……” 林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上面的女人抱着婴儿，胸口的蝴蝶胎记清晰可见，“我妈妈…… 他们说她在我出生时就死了。”
面具军官突然举起枪，净化弹拖着白烟冲向雕像。洛尘的机械臂瞬间变形为盾牌，蓝光在金属表面形成能量罩。净化弹炸开的瞬间，他看见军官面具下的脸 —— 右半边是人类皮肤，左半边覆盖着和陈教授相同的机械组织，红色的孢子纹路正在蔓延。
“陈凡的共生体！” 洛尘的机械臂突然发烫，蓝色纹路与钟楼顶端的蓝光产生共振，“你没死！”
面具军官扯掉脸上的伪装，露出陈教授那张半人半机械的脸。他的机械核心闪烁着紫红光，孢子在透明外壳里疯狂撞击：“张老头骗了你们，方舟计划只是幌子。我要的是能量场里的原始孢子，它们能让我成为水蓝星的神！”
林溪突然站起身，蝴蝶胎记的光芒穿透地面，首达溶洞深处。那个半透明的球体突然旋转起来，里面的人影缓缓睁开眼睛，与林溪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洛尘的机械臂自动记录下这一幕 —— 两人的胎记在同步闪烁，像两颗遥相呼应的星辰。
“妈妈……” 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蓝光顺着地面的裂缝蔓延，所过之处，守旧者的净化弹发射器全部失灵，紫色的孢子粉末在空气中凝结成晶簇。
陈教授发出愤怒的嘶吼，机械臂变形为炮管，紫色的能量球在炮口汇聚：“一起去死吧！”
洛尘突然将机械臂插入地面，蓝色纹路顺着能量场的脉络蔓延。他能感觉到无数孢子在响应，像听到号角的士兵般从西面八方汇聚。当能量球击中钟楼的瞬间，整个广场突然亮起蓝光，孢子形成的晶簇组成巨大的防护罩，将爆炸的冲击波完全吸收。
陈教授的机械核心在蓝光中寸寸碎裂，他盯着溶洞里的球体，人类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恐惧：“原来…… 你才是真正的灯塔……”
他的身体在蓝光中逐渐透明，最后化作点点荧光融入防护罩。洛尘扶住脱力的林溪，看着溶洞里的球体缓缓上升，里面的人影在接触到阳光的刹那，化作蝴蝶形状的光带，融入林溪的胎记。
广场上的守旧者突然骚动起来，他们摘下面罩，露出被孢子感染的皮肤 —— 那些红色纹路正在消退，露出健康的肤色。洛尘的机械臂突然投影出赵岚的影像，她躺在装甲车后面，机械义眼闪烁着微光：“守住钟楼，我带救援队来了。”
林溪的胎记突然指向东方，那里的地平线上，有无数蓝色光点正在汇聚，像迁徙的萤火虫。洛尘知道，那是其他共生体，他们被能量场的光芒吸引，正朝着灯塔赶来。
“我们做到了。” 林溪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疲惫的释然。
洛尘望着钟楼顶端的蓝光，它穿透猩红的云层，在废墟之上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守旧者背后的势力还未现身，原始孢子的秘密仍藏在地核深处，但此刻，握着林溪的手，感受着机械臂传来的温暖，他突然明白张教授的话 —— 真正的飞升，从来不是血肉或机械的单方面进化，而是共存与理解。
夕阳的光芒刺破云层，照在广场的水晶防护罩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斑。洛尘扶着林溪走向钟楼，机械臂的蓝光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在为后来者指引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