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晚霞如凝血般猩红,顺着飞檐滴落在青石板上。苏眠刚跨进角门,瓷器碎裂的脆响便刺得耳膜生疼。她提着裙摆狂奔,绣鞋踏过满地的青砖,在正厅门槛处骤然刹住——母亲王氏举着茶盏的手还在颤抖,褐色茶水顺着苏瑶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在月白色中衣晕开深色水痕。
“孽障!都是你连累丞相府!”王氏凤目圆睁,发髻上的珍珠步摇随着怒斥剧烈晃动,“太后今日派人来训斥,说我们家教不严!”
地上的青花瓷片在残阳下泛着冷光,苏眠看见苏瑶跪坐在碎片中,发丝凌乱地黏在染血的嘴角。少女抬起头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却在与她对视的刹那,瞬间化作楚楚可怜的泪花:“母亲,是姐姐故意在太后面前挑拨离间!”
“够了!”苏眠弯腰捡起母亲掉落的翡翠镯子,触手的冰凉让她想起书中结局——这对承载着家族荣耀的镯子,最终会被熔成淬毒的发簪,刺入自己心脏。她将镯子重新给王氏戴上,指尖抚过镯身的缠枝莲纹,声音放软:“母亲,此事不怪妹妹。是我昨日失言,让太后误会了。”
说着,她掏出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轻柔地擦拭苏瑶脸颊。在碰到对方手腕的瞬间,她敏锐察觉到袖中硬物——那是书中记载,用来盛放“见血封喉”毒药的竹筒。苏眠勾唇一笑,压低声音道:“妹妹这袖口的绣线,倒是和太子赏赐的蜀锦一个花色?”
这句话让苏瑶身体猛地僵住。苏眠趁机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的裙摆,发现裙角沾着几点暗红污渍——那是前日狩猎时,她故意让惊马踩踏的药草汁液,具有轻微致幻效果。
当夜三更,苏眠蹲在厨房后的柴垛旁。春桃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二小姐房里的灯亮了整夜……”月光穿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树影,她看见苏瑶抱着紫檀木匣子,鬼鬼祟祟地朝厨房走来,怀中竹筒露出半截竹青。
【支线任务触发:阻止下毒阴谋。奖励:初级解毒术;失败惩罚:中毒昏迷,被嫁祸弑亲】
苏眠摸出怀中油纸包,里面是混着巴豆粉的灶灰。她屏住呼吸,看着苏瑶掀开粥锅的瞬间,突然点亮油灯:“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少女猛地转身,竹筒掉在地上发出闷响。“姐姐,我……”苏瑶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水缸,慌乱中打翻了旁边的油盏。火苗“腾”地窜起,照亮她苍白如纸的脸。苏眠捡起竹筒,凑近油灯,看见内壁残留的墨绿色粉末:“想毒死全家,再嫁祸给我?”
两人在狭小的厨房里扭打起来。苏眠借力将苏瑶推向灶台,滚烫的粥锅倾倒,褐色汤汁泼在对方腿上。苏瑶发出凄厉的惨叫,而此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千钧一发之际,苏眠瞥见苏瑶怀中掉落的信纸,眼疾手快踩住一角,瞥见上面写着:“月圆之夜,城西破庙,蛊虫到位”。
还未细看,苏瑶突然扑过来抢夺。两人一同摔倒在柴草堆里,苏眠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伸手一摸——竟是半枚青铜令牌,和沈砚给她的那枚边缘纹路完全契合,能拼出完整的“风”字。而此时,系统提示音准时响起:【成功阻止下毒!奖励己发放。检测到新线索:苏瑶与神秘组织存在书信往来】。
混乱中,苏眠将令牌和信纸迅速塞进袖中。当护院撞开厨房门时,只看见苏瑶狼狈地倒在地上,而苏眠跪坐在一旁,手中还握着打翻的药碗,脸上满是“惊慌”:“快来人!二小姐想……想下毒!”
夜色渐深,苏眠望着手中拼凑完整的令牌,在月光下,令牌背面浮现出细小的六翼莲花暗纹。她突然想起沈砚说过的话“清风堂的真正主人,想要的可不止丞相府”,而此刻,远处东宫方向突然亮起冲天火光,隐隐传来钟鼓齐鸣的声响——那是太子遇刺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