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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眼男涕泪横流，像条蠕虫般向前爬半步，声音嘶哑破碎，“饶命！小爷饶命啊！放……放过我们吧！” 他磕头如捣蒜，泥浆糊满脸。
瘦高个筛糠似的抖，牙齿咯咯作响，机械重复着:“是是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贵手！”
林系单手拄着那根大腿粗的恐怖钢“针”，像拄着一根长木棍棍。他冰冷的视线扫过这群烂泥，冷笑，“听着。我要的很简单——”
“我要时间，倒流！轨迹，重置！
我爸林国强，此刻就该在公司，安稳上班。
那十台机器——”
他冷笑一声， “根本就没坏过！崭新，完好，运转正常！至于那些肮脏的借贷合同？作废！灰飞烟灭！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一听这赦免令，地上的“蛆虫”们展现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好好好！一定！机器是好的！绝对没坏！”
“对对对！借贷？什么借贷？从来没这事！作废！全作废！”
“好！好！好！您说啥就是啥！”
“轨迹重置！马上重置！”
就在这片混乱的应和中，林系的目光越过这群蝼蚁，落在了巷口阴影处。
那里，静立着两只东西，金属外壳反射着微弱的光，关节处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机电兔”和“机电猫”。
怎么把他们给忘了？闲置在那，差点就生锈了吧。
林系盯着机电兔猫，恨意难以消化，“何柳……我真想让她死。立刻！马上！灰飞烟灭！”
地上的讨债者们极力求生，听到“何柳”和“死”字，也不管对象是谁，条件反射般地疯狂附和，生怕慢了一秒：
“好好好好好好好！让她死！必须死！”
“对对！害人精！死不足惜！我们帮您！”
众人七嘴八舌： “死！”“弄死她！”“交给我们！”
这愚蠢而狂热的附和，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林系眼中纯粹的恨意，转而点燃荒诞又冰冷的怒火。
他猛地转头，那根巨大的钢“针”带起的破风声吓得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闭嘴！蠢货！” 他厉喝，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扬起下巴，指着那群吓傻的人，冷笑:“我有这么傻吗？嗯？叫你们去害死她？”
“然后呢？ 让你们这群废物捏着我的把柄？让我背上‘教唆杀人’的罪名？呵！”
“想拖我下水？你们也配？！给我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用这根‘针’给你们通通‘肠’！”
地上的“蛆虫”们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瞬间作鸟兽散。
晚上，何柳的房间。精致，却透着虚假。
门无声滑开。机电兔不知何时进入，金属足落在柔软地毯上，没有声音。
它端着一杯冰美式，看起来如此的美丽。
机电兔的电子合成音，单调，无起伏，“喝。”它机械臂前伸，杯子递到何柳面前。
何柳抬眼。看到毛茸茸的金属耳朵，闪烁的电子眼。一丝迷惑掠过。
何柳下意识伸手想摸兔耳，“咦？好可……”
“爱”字未出口。
机电兔红光骤亮！声音拔高，依旧平板，“喝！”(杯子猛地又近一寸！
何柳缩手。皱眉。有些警惕后退，“不喝。拿走。”
机电猫！从她背后死角扑出！快如鬼魅！冰冷的金属肢体！瞬间缠上她！
锁喉！钳臂！固定！一气呵成！何柳像被铁箍焊死！动弹不得！
何柳惊恐尖叫，挣扎扭动，“啊——！放开！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滚开！不喝！我不喝——！”
无视……
机电兔逼近。机械手精准！捏开何柳下颌！力量不容抗拒。
另一只机械手！倾斜杯子！荧绿液体！对准喉咙！强行灌入……
“唔！咕……咳咳！呕——！”
挣扎！呛咳！泪水迸溅！液体还是滑了下去。冰凉。黏腻。带着怪异的甜腥。
杯子空了。
松开。何柳在地。剧烈咳嗽。眼神涣散，充满恐惧和不解。
两只机械造物，不再看她。立刻行动。
高效。冷酷。像执行预设程序。
机电兔，走向书架，抬手！扫落几本书！凌乱堆地。
抓起一个空药瓶！随意扔在床头。掀开被褥！揉成一团。调暗灯光！只留一盏昏黄台灯。营造颓败。
机电猫跳上书桌，爪子弹出笔尖。
冰冷。铺开信纸。电子眼扫描何柳笔迹样本。
开始“书写”。一笔一划。精准模仿。内容自然是自杀，“厌世”、“痛苦”、“了无生趣”……
何柳蜷缩在地。药力似乎开始发作？眼神更加迷离。看着那两个忙碌的冰冷身影。绝望。吞噬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