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教室，老师站在讲台后。声音平平。像念诵陈旧的经文。他一手撑着讲台边缘。一手随意翻着教案。眼皮半耷拉着。
“通知一下。”他清了清嗓子。没什么精神。“罗刹星球剧本大赛。国赛级别。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参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或埋头、或走神、或窃窃私语的学生们。
走个流程罢了。这种比赛…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说了。任务完成。
他合上教案。准备进行下一个无聊环节。
“我参加。”
一个声音响起。瞬间切断了课堂的嗡嗡杂音。像一颗石子投入粘稠的池塘。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循声望去。
林系。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勾勒出他平静的侧脸。衬衫领口下。隐约还能看到一点未能完全洗净的酒渍暗痕。
他抬着头。看着老师。眼神里没有激动。没有忐忑。只有一种…近乎理所当然的平静。
老师推教案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皮终于完全抬起。目光落在林系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林系？他？参加罗刹星球国赛？开什么星际玩笑？现在这小子…顶多算活在修真界的夹缝里！中空都算不上！那种比赛…那是云端之上！是那些生来就在“上上空”的天之骄子们才有资格觊觎的游戏！他凑什么热闹？
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好心”的劝阻。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提醒：
“你？参加？”他尾音微微上扬。充满质疑。“林系同学。你确定吗？”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这比赛…难度很高。非常非常高。”他加重了“非常”两个字。识相点就自己放弃吧。省得丢人现眼。
“不过嘛…”老师话锋一转。带上点敷衍的轻松。“你要是真能找到人跟你组队…”他环视了一圈教室。目光扫过那些明显不看好、甚至带着嘲弄眼神的学生。
谁愿意跟他组队？“…那也无所谓。老师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免得…”他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可能…初赛就被筛下来了。白费力气。”最后西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教室后排。何泽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他脸色有些发白。眼底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
他死死盯了林系一眼。那眼神里翻涌着嫉妒、不甘和一种“凭什么你能我不能”的疯狂。
林系敢去？他凭什么敢？！他能去！我也能去！我要证明！我不比他差！
“老师！我也参加！”何泽的声音带着点急切的嘶哑。像是怕被人抢了先。
他话音刚落。
另一个角落。辉夜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把玩的一支灵玉笔。他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带着一丝探究和…难以言喻的兴味。
罗刹星球？剧本？有点意思。
“算我一个。”
紧接着。陈望云也举起了手。他脸上带着惯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哇靠！修罗场预定！林系、何泽、辉夜凑一起比赛？这热闹不凑还是人？！必须去！
“还有我！老师！我也报名！”
短短几息之间。
林系。
何泽。
辉夜。
陈望云。
老师彻底懵了。他张着嘴。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推。教案“啪嗒”一声掉在讲台上。他看看一脸平静的林系。看看满脸涨红、呼吸急促的何泽。看看神色莫测、气场强大的辉夜。再看看一脸兴奋、唯恐天下不乱的陈望云。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
一个被泼酒卖矿的。一个满身怨气的。一个冷眼旁观的。一个专爱拱火的…
这组合…要去冲击罗刹星球国赛？
开什么宇宙级玩笑？！
“嗯。”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腔调。“参赛热情…值得肯定。”语气干巴巴的。毫无诚意。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西人。带着一种刻意的、慢条斯理的审视。
“不过。”他拖长了音调。“罗刹星剧本大赛。国赛级别。参赛门槛…是有要求的。”
“至少…”他竖起五根手指。在西人面前晃了晃。强调着。“…需要五个人组队报名。才能获得正式参赛资格。”
西个人？还是这西个？林系、何泽、辉夜、陈望云？知道你们平常就不对付！林系跟何泽像斗鸡。辉夜那小子眼睛长在头顶。陈望云就是个搅屎棍！把你们硬凑在一起？看你们还怎么去！
凑吧。看你们怎么凑齐第五个！看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怎么组队！到时候闹起来…自动放弃最好！省得出去丢学院的脸！
“你们…”老师双手撑在讲台上。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甚至挤出一丝虚伪的“关心”。“才西个人。”他摊手。做出一个“爱莫能助”的姿态。“还差一个。而且…”他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这队友人选。可得…好好斟酌。” 快吵起来！快互相拆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