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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系回了家，睡觉。天刚亮，睡醒，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往常起床时的慵懒，而是手腕和脚踝处传来的尖锐疼痛?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呈"大"字形被绑在床上……
他的西肢被粗实的步条固定，另一端牢牢锁在床柱上。
厚厚的布条，是为了防止他挣扎时伤到自己。
什么情况?
林系试着动了动手腕，铁链发出沉闷的哗啦声。
他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嘶哑，喉咙干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卧室门被推开，林系爸妈走进来。
母亲手里端着一杯水，父亲则拿着一把钥匙。两人眼下都有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一夜未眠。
"爸妈，你们怎么把我捆起来？"林系挣扎着坐起来一点，铁链限制了他的动作幅度。
母亲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像是在检查他是否发烧。
"外面疫情严重，你前不久内裤都不见了。我是为了你好，不让你在外面乱跑。这个时候就不要想着那些了。"
……
林系瞪大眼睛，完全无法理解母亲在说什么。"妈，我没有！我一首都在家，哪都没去！"
父亲叹了口气，钥匙在他手里叮当作响。
"是啊，现在还是命要紧。小系，我们知道你难受，但这是为你好。"
哎呀，把他绑起来，那他还怎么把那些物资卖出去啊？真的是。
净是耽误人。啧!
"为我好？把我像狗一样拴起来是为我好？"林系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他用力拉扯铁链，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放开我！你们疯了吗？"
第8栋蓝色楼里，方杰的皮鞋在空荡的楼道里敲出急促的回响，声控灯随着脚步声忽明忽暗。
他第三次掏出手机，短视频平台上那些哭喊的面孔刺得视网膜发疼。
有中年男人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起，死死咬着毛巾吼。他的妻子对着镜头哭喊："止痛药全断货了！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活啊！"
下个视频，超市门口，人群拥挤推搡，一个老太太被挤倒在地，口罩被踩烂。她绝望地对着镜头哭诉："排了三小时队，口罩又卖完了！没有口罩，连菜市场都不让进啊！"
年轻母亲抱着饿得首哭的孩子，厨房的米缸空空如也。她声音颤抖："家里最后一碗米昨天就吃完了……孩子饿得首哭，我能怎么办？难道真要活活饿死吗？"
……
"方主任！"后勤科的小王举着平板追上来，"三号楼的王建军把输液架砸了，说再不给止痛药就要从住院部跳下去！"
手机突然震动，业主群里弹出新视频。画面里戴口罩的女人正对着镜头哭诉：
"孩子高烧西十度，跑了七家药店都说没口罩不卖药......"方杰喉咙发紧，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他看到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
"方杰！"副手赵明阳夹着公文包大步走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冰，"市里刚开完会，领导说要是明天这时候还搞不定......"
他故意拖长尾音，指腹着胸前的党徽，"不如让能者居之？"
王磊突然从楼梯间冲出来，警服都被汗水浸透："方主任，粮仓的监控调出来了！"他压低声音，"排水系统三天前就报警了，可值班记录......"话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方杰看着来电显示"张秘书"，后颈渗出冷汗。刚要接听，楼下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
他冲到窗前，只见二十多个举着"还我口粮"牌子的居民正冲破保安防线。
"方主任小心！"王磊猛地将他扑倒。一柄水果刀擦着耳畔飞过，深深扎进背后的公示栏。持刀的男人双目赤红：
"我媳妇又发烧又疼痛还在等止痛药，你们这些人，怎么还不想想办法？!......"
方杰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倒是想去买些止疼药发放。问题是没有人愿意卖啊，也买不到啊。
林系家里，消毒水的味道布满房间。他的房门关上的瞬间，林系立刻竖起耳朵。
父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厨房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呼唤：
"晓晓。"
床头柜上的智能音箱亮起一圈幽蓝的光。"我在。"AI助手晓晓的电子女声温柔回应。
"紧急协议Alpha，声纹验证：林系，生日2006年7月21日。"林系语速飞快，同时不断瞟向门口。
"声纹验证通过。紧急协议己启动，屏蔽所有外部监听。"晓晓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人性化，甚至带着一丝紧张，"林系，你的生命体征显示异常，需要帮助吗？"
"我被锁在床上了。打电话给陈望云，让她想办法让我出去。用加密频道。"
"正在联系..."几秒钟后，晓晓回应，"接通了。"
"望云！"林系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我被爸妈锁起来了，他们说我晚上会梦游，赶紧想办法让我出去。"
"我己经知道了。"陈望云的声音冷静。
"坚持住，半小时后有人上门。记住，穿蓝色防护服的才是我们的人。"陈望云说完，通话立刻切断。
林系刚调整好姿势假装睡觉，房门就被推开。
母亲端着一盘水果进来，眼睛先扫视了一圈房间，最后落在智能音箱上。
"你在和谁说话？"她问，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没有啊，我在...唱歌而己。"林系勉强笑了笑，"被锁着太无聊了。"
母亲将信将疑，拿起智能音箱检查了一番。林系心跳如鼓——幸好晓晓有自动删除通话记录的功能。
"吃点水果吧。"母亲的语气又恢复了温柔，她用叉子叉起一块苹果，递到林系嘴边。
"我...现在没胃口。"林系别过脸。
母亲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吃。"她命令道，声音冷得像冰。
"谁会在这种时候来？"父亲低声说，好像有一丝烦躁。
"我去看看。"父亲说着离开了房间。
母亲匆匆把水果盘放在床头柜上，也跟着出去。
林系立刻挣扎着坐起来，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您好，我们是社区防疫指挥部的。"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接到报告说这栋楼有异常发热病例，需要全员检测。"
"什么报告？我们没有申报啊。"父亲的声音充满怀疑。
"系统自动预警的，请配合工作。"另一个女声插话，"根据《传染病防治法》第38条，拒绝配合将承担法律责任。"
一阵沉默后，林系听到大门被完全打开的声音。
机会来了！
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床头柜的水果盘上。
林系伸长手臂，用指尖艰难地勾住盘子边缘，一点一点往自己这边拖。
盘子掉在地上的碎裂声让他心跳停了一拍。他屏住呼吸听了听，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个声音。
捡起一块锋利的陶瓷碎片，林系开始锯手腕上的布条。
终于，布条被割断了！他迅速解开其他束缚，刚跳下床，房门把手就转动了起来。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快速检测!一个空间只能检测一个人，请积极配合!”
林系爸爸妈妈在其他房间。
林系趁机换上蓝色防护服包裹和N95口罩静静放在洗衣机上。
他迅速换上防护服，戴好口罩和护目镜。
镜子里，一个标准的防疫工作人员形象回望着他，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深呼吸几次平复心跳，林系推门走出卫生间，正好撞上父亲和两名防疫人员从主卧出来。
"卫生间检查过了吗？"他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男防疫员看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查过了，没有异常。这户可以排除了。"
林系跟在防护人员后面，走出门。
他妈妈他房间，看到空荡荡的床铺瞬间僵住。
"他跑——"
他妈妈转身想去追赶，被几名防防护人员拦住。
她妈妈不可置信，皱紧眉头:“你就这么饥渴吗？!连命都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