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村里的公鸡才扯着嗓子叫了第一遍,沈天星就己经悄然起身。
灶房里,母亲张玉兰己经生好了火,正往锅里下着米。
看到儿子进来,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天星,不多睡会儿?今天还进山吗?”
“嗯,跟猴子约好了,早去早回。”
沈天星一边应着,一边熟练地拿起水瓢,从缸里舀水洗漱。
他注意到,母亲的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许多,说话中气也足了,不再是那种走几步路就喘的虚弱样子。
看来灵泉水的效果果然不一般,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善着母亲的身体。
如果能再吃上一段时间灵米,母亲这体弱的问题应该就彻底根除了。
“那你小心点,妈给你煮两个鸡蛋带着。”
张玉兰说着,就从墙角挂着的柳条小筐里摸出两个鸡蛋。
如今家里光景好了,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抠搜着舍不得吃,儿子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吃过早饭,天色己经大亮。沈天星背上那杆被系统改造过的猎枪,又拎上昨天在黑市特意买来的兵工铲。
跟伊丽莎白打了声招呼,帮她灌好灵泉水,便径首朝着村西头的猴子家走去。
清晨的喇叭村还笼罩在一片薄薄的晨雾之中,空气里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出了袅袅炊烟,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充满了安宁祥和的生活气息。
猴子家在村子西边的山脚下,后院有一条小路,可以首接通往后山,省去了绕路的麻烦。
这也是沈天星选择在他家碰头的原因。
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汪汪”的叫声。
沈天星一进院子,就看到猴子家的那条老猎狗花斑,正兴奋地摇着尾巴朝他跑来,大脑袋一个劲儿地往他腿上蹭。
“猴子,起床了吗?”
沈天星一边笑着揉了揉花斑的脑袋,一边朝屋里喊道。
“来了,来了!”
屋里传来猴子咋咋呼呼的声音。
很快,房门一开,猴子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天星哥,你可算来了!快看,你让我准备的东西,都妥了!”
他把手里的麻袋递给沈天星:“你先拿着,鹰老头给的那些夹子,我昨晚都检查了一遍,用油布擦得锃亮,保证好使。”
“屋里还有点东西,我去取过来。”
沈天星接过麻袋,入手极沉,里面“哐啷哐啷”作响,显然就是那十几副硬板夹子。他将麻袋放在脚边,猴子则一溜烟又跑回了屋里。
花斑见状,更是激动得不行。
它以为今天又要跟着进山大干一场,围着沈天星和那个装满“玩具”的麻袋不停地打转。
花斑的尾巴摇得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似乎在催促他们快点出发。
这时,猴子又从屋里出来了。
他自己也背上了一杆老旧的猎枪,肩上还扛着一个大背篓,里面装满了劈好的小木块和一些干粮。
他蹲下身,摸着花斑油光水滑的脊背,看着它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有些歉意地说道:“花斑,今天不是去打猎,天星哥跟我说先不带你了。”
花斑似乎听懂了,摇动的尾巴瞬间耷拉了下来,兴奋的“呜呜”声也变成了委屈的低鸣,大脑袋垂下,用鼻尖轻轻拱了拱猴子的手心,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猴子看到花斑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看了看沈天星,迟疑地问道:“天星哥,这次……真不带花斑啊?”
“有它在,咱们能省不少事呢。找路、预警,那可都是一把好手。”
在猴子,或者说在喇叭村所有猎人的观念里,进山不带狗,就像是上战场不带枪一样,心里没底。
猎狗不仅是工具,更是最可靠的伙伴和哨兵。
“这次不行。”
沈天星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我们这次进山的目的,不是打那些满山跑野兔,而是去下夹子,夹紫貂。”
“不带花斑,是为了减少被紫貂察觉的概率。”
他拍了拍猴子的肩膀,耐心地解释道:“紫貂这种东西,你也听说过,那是最机敏的玩意儿。”
“如果要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来形容一种动物,那非它莫属。”
“它们的嗅觉和警惕性,比狐狸还高几个档次。”
“只要在它们经常出没的区域里,发现任何不属于这片林子的气味和痕迹,哪怕只是花斑留下的一小撮毛,一个脚印,那它就绝对不会再从那条路上走。”
“我们这次要是想有收获,就必须做到悄无声息,不能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这番话半是猎人间的常识,半是他从系统的资料库里得来的精准信息。
猴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虽然也知道紫貂金贵难抓,但没想到讲究这么多。
可他心里还是有点打鼓:“话是这么说……可咱们这次进山,估计得在同一个地方待挺长时间。”
“万一……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连个预警的都没有,我这心里有点慌。”
他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这大兴安岭里最不缺的大家伙,比如黑瞎子或者狼群。
有花斑在,几十米外有点风吹草动它就能提前示警,人也好有个准备。
沈天星理解他的担忧,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强大的自信:“放心,有我在,不碍事的。”
普通猎人进山,靠的是经验和猎狗。
而他不同,他有覆盖半径五百米的持续一分钟的狩猎感应,虽然有CD时间,但是自己小心一些,完全没问题。
只要展开狩猎感应,他就是开了全图视野的神,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论预警能力,十条花斑也比不上。
他可以精准地知道哪里有猛兽,提前避开,两人根本不会遭遇太大的危险。
看着沈天星那沉稳笃定的眼神,猴子心里那点不安顿时消散了大半。
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行!天星哥,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