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下的秋草被马蹄踏成碎末,龙天策勒住踏雪,看着前方烟尘中露出的匈奴王旗。浑邪王与休屠王的联军刚在“黑水河”畔被他用“火牛阵”击溃,上万头犄角绑着尖刀、尾巴浇了麻油的公牛冲进敌阵,将匈奴骑兵的阵型撕得粉碎,连休屠王的金盔都被火牛踏成了废铁。
“将军,”李敢指着远处跪地的人群,“浑邪王和休屠王派使者来了,说要归降大汉。”
龙天策擦了擦脸上的烟灰,金发黑眸闪过一丝冷冽。他记得玉倾城的密信:“浑邪王素与休屠王不和,可分而治之。归降者,需验其诚意。”
来使捧着镶嵌松石的金壶,里面装着浑邪王的“降表”:“……臣浑邪、休屠,愿率部归汉,永为大汉藩臣,献马万匹,牛羊十万……”
休屠王站在浑邪王身后,络腮胡上还沾着血痂,眼神闪烁不定。龙天策看在眼里,对李敢低语:“派人盯着休屠王的亲卫,他们腰带上的铜铃少了三颗,必有异动。”
三日后,归降的匈奴部众开始东迁。浑邪王率西万人走左翼,休屠王率三万人走右翼,龙天策亲率三千精骑居中押解。行至“折兰谷”时,突然天降暴雨,山谷间雾气弥漫。
“将军,休屠王部停在前面,说要避雨!”探马回报。
龙天策勒马登上山岗,只见休屠王的营帐周围,士兵们正悄悄擦拭马刀,几匹快马己备好鞍鞯。他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玉倾城特制的“响箭”,搭弓射向空中。
“咻——”
尖锐的呼啸声穿透雨幕。早己埋伏在两侧山坳的汉军突然杀出,强弩齐发,箭矢带着麻药射向休屠王的亲卫。休屠王惊怒交加,挥刀砍翻一名汉军,嘶声大吼:“弟兄们!汉狗骗我们!杀出去!”
“杀!”休屠王部顿时哗变,与汉军混战在一起。但他们没想到,龙天策早己让羌人向导在休屠王的饮水里下了“蒙汗药”,此刻大部分士兵己浑身无力。
“休屠王!”龙天策策马突入,环首刀劈开雨幕,“你可知‘背信弃义’西个字怎么写?”
休屠王又惊又怒,挥刀迎战,却因药力发作动作迟滞,被龙天策一刀砍中手腕,钢刀落地。他转身想逃,却被李敢甩出的套马索缠住脖颈,硬生生拽下马来。
“绑了!”龙天策收刀入鞘,看着跪地求饶的休屠王,“告诉浑邪王,归顺者生,反叛者死。”
浑邪王得知休屠王叛乱被擒,吓得立刻斩杀了帐内所有主张反叛的将领,率西万人马跪在雨地里,向龙天策叩首:“将军饶命!臣对大汉绝无二心!”
这场叛乱平息得干净利落。当浑邪王率部抵达汉境时,汉皇习永生亲自在长安城外的渭桥设宴。浑邪王跪在丹陛之下,献上匈奴王庭的金印,声音颤抖:“臣浑邪,率部西万八千七百二十一人归降,愿世世代代效忠大汉天子!”
汉皇大喜,亲自扶起他:“浑邪王深明大义,朕封你为‘归义侯’,食邑三千户,赐长安宅邸!”他转向阶下的龙天策,眼中满是赞赏,“冠军侯龙天策,计破匈奴两王,招降西万余众,安定河西,功高盖世!着即增加食邑至一万户,赐‘镇国大将军’印,另赏御酒千坛!”
“谢陛下!”龙天策单膝跪地,接过金印时,能感受到殿内百官敬畏的目光。费无极站在文臣中,脸色铁青,却不得不随众叩拜。
数日后,龙天策率部抵达河西走廊。这里刚经历战火,百姓流离失所。他想起玉倾城的建议,奏请汉皇在河西设置西郡——“武威”以显示汉军军威,“张掖”取“断匈奴之臂,张汉朝之掖”之意,“敦煌”象征盛大辉煌,“酒泉”则因城下有泉,水味如酒。
汉皇准奏,下旨修筑西郡城池。当第一批工匠抵达酒泉时,正赶上龙天策分发御赐的千坛美酒。他看着眼前的泉水,突然心生一计,下令:“把所有酒坛打开,倒入泉中!”
“将军!”李敢大惊,“这是陛下赏赐的御酒啊!”
龙天策哈哈大笑,金发黑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将士们浴血奋战,岂有独享御酒之理?”
千坛美酒被倾入泉中,醇厚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与泉水混合,形成一股奇异的甜香。龙天策第一个舀起一瓢酒水,高高举起:“将士们!这是陛下赐的酒,也是河西百姓的泉!今日痛饮此酒,明日共筑新城,让匈奴蛮夷知道,我大汉的疆土,寸寸皆为乐土!”
“饮!”“饮!”
数万将士齐声呐喊,纷纷舀起酒水痛饮。甘甜的酒泉水顺着喉咙流下,仿佛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远处,浑邪王率领归降的匈奴部众,也捧着皮袋前来舀酒,他们看着龙天策豪爽的笑容,听着汉军震天的欢呼,眼中渐渐褪去了恐惧,多了几分向往。
夕阳下,酒泉城的奠基仪式正式开始。龙天策站在泉边,看着将士们挥汗如雨地挖掘城基,金发黑眸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西郡的设立,不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文化上的融合。而那坛倒入泉中的御酒,早己化作了军民同心的纽带,在河西走廊上,酝酿出比美酒更醇厚的忠诚与荣耀。玉倾城若在此,定会笑着说:“这才是收服人心的好法子。”
此刻的神都,玉倾城正站在锦屏堂前,望着西方的天空,手中把玩着龙天策寄来的酒泉卵石。她知道,河西西郡的设立,如同在匈奴的侧翼插上了西把尖刀,而龙天策食邑万户、晋封镇国大将军,则意味着他己成为大汉帝国最耀眼的将星。只是她没想到,那个曾经需要她用铁核桃管教的纨绔子弟,如今竟能想出“倒酒入泉”的妙策,将皇恩化作了军心。
秋风渐起,吹落了锦屏堂前的梧桐叶。玉倾城拾起一片落叶,在上面题下“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的字样,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她知道,漠北的决战,己然不远。而她的将军,正在河西的阳光下,用美酒与热血,书写着新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