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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裹着寒意渗进衣领时，林昭跟着孙无命的脚步踏进角斗场。
铁栏外的监刑台还滴着水，青铜面具上的雨珠顺着纹路滑进孙无命的衣领，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锁链："林公子，这角斗场的规矩比死囚营更简单——活过十场，算你命硬。"
林昭盯着对方指尖那截红绳。
前世他见过类似的标记，大乾皇室每逢血祭，执行者都会用朱砂混人血染红绳，系在指节上镇煞。
看来王德全说的"磨其性"，到底还是有人嫌慢了。
"孙统领亲自押我，是怕我跑了？"林昭摸了摸腰间断刃，刀身还带着昨夜的血渍，"还是怕我活不过今日？"
孙无命突然停步。
青铜面具转向他时，雨丝在金属表面凝成细流，遮住了眼洞后的情绪："卯时三刻，擂台上见。"
狱卒推来的镣铐哐当落地，林昭弯腰捡起，锁链在掌心勒出红痕——这镣铐比寻常死囚的轻了三成。
他垂眸时睫毛沾了雨，遮住眼底的冷光。
看来对方要的不是他被镣铐拖死，而是被人活生生撕成碎片。
角斗场的青石板被雨水泡得泛着冷光，西周铁栏锈迹斑斑，血腥味混着潮湿的泥土味钻进鼻腔。
林昭站在擂台中央，望着对面三道身影从暗门里挤出来时，系统面板突然在袖中泛起微光。
"先天初期×3，检测到威胁等级提升。"
为首的是个光头壮汉，胸口纹着半截断龙，手里提着柄开了血槽的板斧；左边是个瘦高个，指节缠着带倒刺的铁链，腕骨处有道深可见骨的旧伤，应该是被锁魂链抽的；右边那个最年轻，腰间挂着七把淬毒短刃，眼角有颗泪痣——林昭记得，这是三个月前刺杀户部侍郎未遂的"七刃狼"，本应被凌迟，如今却出现在这里。
"小崽子，你杀了王瘸子？"光头壮汉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板斧在地上划出火星，"他是老子的酒肉兄弟。"
瘦高个的铁链突然绷首，倒刺刮过林昭的衣角："王公公说，杀了你，每人加三个月刑期——换条命，值。"
七刃狼的短刃在指尖转了个花，毒雾顺着刃尖往下淌："听说你会用刀？
我让你先动手。"
林昭的断刃在掌心转了半圈。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体内发烫，每道敌意扫过，气运值的计数器就微微跳动。
前世统领千军时，他最擅长的就是"诱敌深入"，这一世，他要让这三个先天境的蠢货，亲手给他递上突破的阶梯。
"先动手？"他突然笑了，刀背敲了敲自己的左肩，"来，砍这里。"
光头壮汉的板斧带着风声劈下时，林昭的脚尖在青石板上碾出个浅坑。
他侧过半步，板斧擦着肩胛骨劈开雨幕，震得他虎口发麻——先天境的内气果然比后天强了不止一筹。
但下一刻，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检测到有效攻击，气运值+5（威胁评估加成）。"
瘦高个的铁链从背后缠来，林昭不躲反进，断刃横削对方手腕。
七刃狼的短刃却在这时破空而至，首取他后心——三人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联手杀人。
林昭咬着牙硬接了短刃，刀刃擦着脊椎划开道血口，疼得他闷哼一声，系统面板却疯狂跳动："击杀未遂，气运值+10（重伤加成）。"
"就这点本事？"光头壮汉抡起板斧横扫，林昭踉跄着后退，脚底打滑摔在地上。
断刃飞出去两米远，他看着瘦高个的铁链缠上自己的脖颈，七刃狼的短刃抵住他的咽喉，光头壮汉的板斧悬在头顶，突然笑出了声。
"笑你娘的！"光头壮汉的板斧往下压了寸许，斧刃割破林昭额前的碎发，"老子送你下地狱——"
"叮！
击杀先天初期敌人×1，气运值+100，修为值+150。"
系统提示音炸响的瞬间，瘦高个的铁链突然绷首。
他低头看着自己心口插着的断刃，瞳孔剧烈收缩——那刀是从他背后刺进来的，可方才林昭明明被他按在地上！
林昭一脚踹开瘦高个的尸体，断刃上的血珠溅在七刃狼脸上。
后者还没反应过来，短刃就被林昭抓住手腕拗断，刀尖扎进他的太阳穴："叮！
击杀先天初期敌人×2，气运值+100，修为值+150。"
光头壮汉的板斧终于劈下来时，林昭的系统面板己经跳出"气运值累计320"的提示。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盯着监刑台上的孙无命，低笑一声："系统，兑换'杀敌必中'。"
天地突然安静下来。
雨丝悬在半空，光头壮汉的板斧停在离林昭头顶三寸处，七刃狼的尸体还保持着前扑的姿势。
林昭的身影在三人之间穿梭，断刃划过光头壮汉的喉管时，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是前世在千军万马中杀红了眼的模样。
"叮！
击杀先天初期敌人×3，气运值+100，修为值+150。"
最后一道系统提示音响起时，雨丝重新落下。
林昭站在三具尸体中间，断刃上的血被雨水冲成细流。
他抬头望向监刑台，孙无命的青铜面具上还沾着刚才溅起的血点，面具下的手指死死扣住栏杆，指节泛白。
"你确实有点意思。"孙无命的声音比雨声更冷，他转身时红绳从袖中滑出，在雨里晃了晃，"但死囚营的规矩，从来不是活下来的人定的——是活下来的强者。"
林昭摸了摸腰间新染的血痕，系统面板上"先天初期"的提示正在闪烁。
他望着孙无命离去的背影，想起对方指节上那截红绳——看来这死囚营里，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雨停时，角斗场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林昭蹲下身，用光头壮汉的衣襟擦净断刃，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五个浑身是伤的死囚被狱卒推进来，他们的目光扫过三具尸体时，喉结都不自觉地滚动。
"明日寅时，擂台。"狱卒甩下句话，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林昭站起身，望着东边泛起的鱼肚白。
断刃在掌心微微发烫，系统面板上的气运值还在跳动——这一次，他要让所有想看他死的人，都看清死囚营里真正的"强者"，究竟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