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下午回到出版社，继续处理合同细节和签字事宜。
当萧策在几份厚厚的合同上，以“夜雨”和“萧策”两个名字分别签下，并按上鲜红的手印时。
刘亦妃包里的手机响了。是那种经典的诺基亚铃声。
她拿出自己小巧的翻盖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微一变，小声对萧策说：“萧策哥，我妈妈电话。”
她走到办公室角落的窗边接起：“喂，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刘晓丽清晰而略显急切的声音：“茜茜？你在哪儿呢？不是说下午没课吗？司机去学校接你，宿舍说你一早就跟同学出去了？”
“妈妈，我在外面呢，跟同学一起，在办点事。”
刘亦妃有些心虚地瞟了萧策一眼，声音压低。
“办事？跟哪个同学？男同学女同学？在什么地方？安全吗？”
刘晓丽的声音立刻带上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
女儿年纪小，又身处复杂的娱乐圈边缘，她这个做母亲的保护欲和掌控欲都极强。
“是萧策哥，我们在人民出版社。”刘亦妃知道瞒不过，只好小声坦白。
“人民出版社？萧策？就是你们班那个写书的？”
刘晓丽显然从女儿口中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语气里的疑虑并未减少。
“等着，别乱跑，妈妈这就过来！”
“妈妈，不用…”刘亦妃话没说完，那边己经挂了电话。
她拿着手机，有些无措地走回萧策身边，小声道：“萧策哥，我妈妈她说要过来。”
萧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开，点点头：“知道了。”
郑国源察言观色，笑道：“萧老师有客人要来？那正好，合同签完了，我们编辑部这边还需要整理归档一下，您二位可以在隔壁小会议室稍坐休息片刻。”
约莫半小时后，人民出版社一楼大厅。
刘晓莉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深紫色羊绒大衣，颈间系着丝巾，妆容精致，气质干练而优雅，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焦虑和审视。
刘晓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休息区的女儿，以及女儿身边那个穿着棉服、身姿挺拔的少年。
“茜茜！”刘晓丽快步走过去。
“妈妈！”刘亦妃站起身。
刘晓丽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女儿身上，确认她安然无恙、衣着整齐后，才转向旁边的萧策。
她的眼神锐利、首接，带着一种属于母亲的天然戒备和属于圈内人的精明打量。
眼前这个少年，身量很高，面容英俊，眼神却异常平静深邃，完全没有普通十八岁少年，见到长辈时应有的局促或讨好。
他平静地站起身，微微颔首：“阿姨您好，我是萧策。”
“萧同学。”
刘晓丽点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听茜茜说，你们在出版社办事？
茜茜年纪小，又在这个圈子里，我这个做母亲的，总要多操心些。”
话语客气，但潜台词清晰——我需要一个解释。
就在这时，郑国源带着笑容，和那位女编辑一起从电梯口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刚刚用文件袋封装好的几份合同。
“萧老师！手续都办妥了！合同您收好！”
郑国源热情地将文件袋递向萧策，随即看到刘晓丽，愣了一下，“这位是…？”
“郑主任，这是我同学刘亦妃的母亲，刘阿姨。”萧策接过文件袋，简单介绍。
郑国源何等精明，立刻从刘晓丽的气质和萧策的称呼中猜到了什么，脸上笑容更盛，主动伸出手。
“刘女士您好！我是出版社总编室主任郑国源。久仰久仰！令嫒和萧老师都是北电的高材生，前途无量啊！”
刘晓丽有些意外地与郑国源握手：“郑主任您好。您过奖了，只是他们这是？”
她的目光落在萧策手中那个印着出版社LOGO的厚实文件袋上，带着疑惑。
郑国源哈哈一笑，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刘女士您还不知道？萧老师可是我们社刚刚签下的重量级作家！笔名‘夜雨’！
横扫图书市场的《鬼吹灯》就是萧老师的杰作！今天又签下了好几部重磅新作！
喏，合同刚签完！未来几年，图书市场恐怕要被‘夜雨’这个名字霸榜了！”
他指了指萧策手中的文件袋：“光是预付金，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萧老师真是少年英才，才华横溢啊！”
刘晓丽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夜雨？《鬼吹灯》？
那个最近连她身边一些圈内朋友都在谈论的、火得一塌糊涂的畅销书作者？
那个开创了“盗墓流”的鬼才？
是眼前这个穿着旧棉服、女儿口中温和有才的“萧策哥”？
预付金？一笔不小的数目？能让出版社总编室主任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不小数目”…
她脸上的戒备和审视，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所取代，目光再次投向萧策时，己然完全不同。
那份沉静，那份与年龄不符的从容，此刻似乎都有了合理的注脚。
“妈…”
刘亦妃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小声说，“萧策哥就是夜雨，很厉害的！《鬼吹灯》和《明朝那些事儿》都特别好看！”
刘晓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迅速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得体，只是看向萧策的眼神深处，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复杂和审视。
“原来是这样…萧同学真是…深藏不露。”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那份震撼依旧残留，“郑主任，打扰你们工作了。”
“哪里哪里！”
郑国源笑道，“刘女士既然来了，不如一起？我们正要送萧老师出去。”
走出人民出版社大楼，外面的雪下得更密了些，地上己经积了薄薄一层白。
郑国源和编辑热情地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