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刺鼻的消毒水味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强行刺入顾清雪的鼻腔，将她从混沌的黑暗中唤醒。她下意识想要抬手揉动发胀的太阳穴，却听到金属碰撞的冰冷声响——双手被粗粝的铁链锁在锈迹斑斑的铁架床上，脚踝处的镣铐随着挣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昏暗的白炽灯悬挂在头顶，忽明忽暗的光线如同濒死之人的呼吸，将墙面蜿蜒的血迹和抓痕照得忽隐忽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惨烈。
"醒了？"林芷柔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从阴影深处缓缓游弋而出。与往日温婉的旗袍装扮不同，此刻的她身着利落的黑色皮衣，腰间别着的蛇形匕首在灯光下泛着幽蓝冷光。她踩着马丁靴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踏在顾清雪的心跳上，指尖带着凉意划过她的脸颊，"知道裴砚洲为什么接近你吗？你父亲当年为了保护'夜莺计划'的核心秘密，选中了他作为你的'守护者'——可惜，这枚棋子最终还是背叛了自己的使命。"
顾清雪猛地偏头躲开，脖颈因用力绷出青筋："谎言！他不会..." "他爱你？"林芷柔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大笑，猩红的指甲重重敲击平板电脑，将其狠狠甩在床上。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段监控录像刺得顾清雪眼前发晕：裴砚洲在老宅爆炸前的雨夜，与戴着兜帽的人在巷口秘密交接文件，画面左下角闪过的"影子计划"字样，与林芷柔口中的词汇完美重合。"看到了吗？从你在慈善晚宴第一次跌倒，到他英雄救美，全是精心设计的剧本。"
与此同时，暴雨席卷着整座城市。林宸岳的兰博基尼在街头横冲首撞，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疯狂摆动，却始终刮不净他眼底的血丝。他的西装被冷汗浸透，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道划痕都是寻找顾清雪时与江绾绾手下搏斗留下的印记。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让他猛踩刹车——画面里，顾清雪被绑在锈迹斑斑的铁椅上，林芷柔的枪口抵在她太阳穴上，背景中堆放着写有"夜莺计划"字样的文件箱。"想要人？明晚十点，带着'夜莺'密钥，独自来西郊冷库。"
七十二小时未合眼的林宸岳捏碎了手机，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方向盘上。他扯开领口的领带，露出锁骨处被抓挠的伤痕，那是昨夜与裴砚洲的手下对峙时留下的。后视镜里，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倒映着城市的霓虹，像一头即将撕碎猎物的困兽。
西郊冷库内，零下二十度的寒气渗入骨髓，顾清雪的牙齿止不住打颤。她死死盯着林芷柔身后的保险柜，柜门半开着，半截刻满神秘纹路的蛇形钥匙正卡在锁孔中——与林宸岳一首随身携带的那枚，有着相似的蛇瞳花纹。"当年你父亲和林正雄发现，'夜莺计划'表面是洗钱，实则是为了资助境外军事组织，"林芷柔转动着匕首，刀刃划过顾清雪的耳垂，"他们打算用'影子计划'反制，却被真正的幕后黑手提前察觉...猜猜是谁向江家通风报信？"
话未说完，冷库厚重的铁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林宸岳持枪撞门而入，黑色风衣沾满泥浆，雨水顺着枪管滴落。当他的目光扫过顾清雪嘴角的淤青和脖颈的勒痕时，眼底的猩红几乎要将理智吞噬。"阿岳，好久不见。"林芷柔的声音裹着病态的甜蜜，按下保险柜侧面的按钮，一道全息投影从柜中升起——画面里，年轻的林正雄与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举杯相庆，背景墙上赫然写着"清除计划启动：顾家制药厂爆破倒计时"。
顾清雪感觉呼吸被抽空，耳边响起母亲临终前的呓语终于有了画面。林宸岳的枪剧烈颤抖，喉结上下滚动："这不可能...我父亲他..." "是真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裴砚洲浑身是血地摔落在地，手中紧握着染血的U盘。他的衬衫被划开，胸口露出与顾清雪父亲实验室相同的蛇形烙印，"林芷柔早就和江家勾结！她篡改了'影子计划'的档案，让我成为替罪羊！"
林芷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扣动扳机的刹那，林宸岳几乎是本能地飞身扑向顾清雪。子弹穿透他的左肩，剧痛让他闷哼出声，温热的鲜血却如同滚烫的烙铁，溅在顾清雪的脸上。就在这时，冷库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而在混乱的阴影中，一道黑影悄然现身——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人缓缓走向保险柜，将林宸岳口袋里的蛇形钥匙与柜中的残片合二为一。当钥匙完全插入锁孔的瞬间，整座冷库剧烈震颤，墙壁轰然裂开，露出藏在深处的巨型电脑终端，屏幕亮起的瞬间，一行猩红大字刺痛所有人的眼睛："夜莺计划终极目标：全球金融控制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