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林宸岳黑色风衣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他站在地下室斑驳的铁门前,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在地上晕开深色的水痕。三天前在拍卖会上离奇失踪的古玉残片线索,竟将他引到了这座位于城郊的废弃工厂。生锈的铁牌在风中摇晃,“永盛重工”西个字早己被岁月侵蚀得残缺不全,可林宸岳知道,二十年前父亲执掌的鼎盛商业版图里,这座工厂曾是最核心的精密仪器制造厂。
身后,助手小周抱着一摞文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也因紧张而发颤:“岳哥,根据最新查到的资料,这间工厂和三年前您父亲那场‘意外’的火灾......”他的话戛然而止,潮湿的空气里突然泛起一股铁锈味,那是鲜血混着雨水的腥气。
话音未落,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黑暗中,一道猩红的激光从门缝里射出,擦着林宸岳的耳畔钉入墙壁,在水泥墙上烧出焦黑的痕迹。他本能地拽着小周就地翻滚,子弹打在地面溅起的碎石划破了他的手背,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流下,与雨水在地面蜿蜒出诡异的纹路。
“终于来了,林家的小崽子。”沙哑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地下室的灯在此时突然亮起。惨白的灯光下,数十个戴着金属面具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面具上雕刻的饕餮纹路泛着冷光,仿佛要将活人吞噬。而阴影深处,一个拄着雕花手杖的老者缓缓踱步而出,手杖顶端镶嵌的墨绿色翡翠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正是父亲收藏的那对“双生翡翠”中的另一只。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那年的深夜,林宸岳曾在父亲书房见过这只翡翠手杖。当时父亲神色慌张地将其锁进保险柜,额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见他进来,立刻用严厉的口吻叮嘱:“以后见到这个,立刻跑。”此刻,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意:“当年没烧死你父亲,倒是养大了个更棘手的东西。不过没关系,这古玉残片的秘密,也该随着你们林家彻底消失了。”
林宸岳的瞳孔猛地收缩。父亲书房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警方草草结案的“电路故障”、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别信任何人”......所有零散的碎片在此刻骤然拼接。他握紧腰间的战术匕首,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逐渐冷静,余光瞥见小周悄悄摸出手机发送定位。
而就在这时,老者忽然抬手,黑衣人瞬间如潮水般涌来。打斗声、金属碰撞声混着雨声,林宸岳在混战中发现,这些黑衣人的攻击招式,竟与父亲生前教他的林家防身术有着惊人的相似——那些只有林家首系子弟才知晓的步法和擒拿技巧,此刻却化作刺向他咽喉的利刃。
匕首划破黑衣人的手臂,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林宸岳侧身躲过致命一击,余光扫过地下室角落的铁柜——柜门缝隙里露出半截泛黄的图纸,依稀可见“永盛重工机密档案”的字样。就在他准备突破包围时,老者的手杖重重敲击地面,翡翠发出清脆的鸣响。霎时间,黑衣人们突然退开,地下室的墙壁缓缓升起,露出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的,赫然是半块与拍卖会上失踪的残片纹路完全契合的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