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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幻闭上眼睛，听见自己发出的呜咽声，混着远处小镇最后一盏灯熄灭的轻响。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见艾莉丝对着月亮低语："父亲说过，真心需要用疼痛来证明...... 亲爱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证明给彼此看。"
再次醒来时，李幻躺在庄园的塔顶卧室。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床单上投下猩红的玫瑰图案。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右脚被铁链锁住，脚踝处缠着浸了草药的绷带 —— 显然，艾莉丝兑现了 "打断腿" 的威胁。
"醒了？" 艾莉丝端着托盘走进来，白大褂袖口沾着新鲜的药草汁，"今天喝薰衣草粥，有助于安神。"
李幻别过脸去，盯着窗外的铁栏杆。
三天前，他在边境的森林里被抓回，之后便被囚禁在这座塔顶。
每天清晨，艾莉丝会来给他换药，晚上则蜷缩在他床边的藤椅上，像守护珍宝的巨龙般寸步不离。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哑着嗓子问，声音里己经没有了愤怒，只剩疲惫，"你明明...... 可以找到更好的。"
艾莉丝的手顿了顿，粥勺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响。
她抬起头，李幻看见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以及左眼尾新出现的细纹 —— 那是他逃跑时用碎玻璃划伤的，如今结了淡粉色的疤，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苍白的脸上。
"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说 ' 活下去 ' 的人。"
她轻声说，用勺子搅了搅粥，"所有人都想要我的魔法，想要利用我，只有你...... 在邪神面前推开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游戏最后一战，李幻确实为了完成剧情，操作角色将艾莉丝护在身后，用身体挡住邪神的触手。
当时他只是想快点通关，却没想到这个程序化的动作，会在艾莉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只是游戏......" 他低声说，"我不是你的英雄，我只是想回家。"
艾莉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美好？那些人只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只有我......"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只有我会把你放在心尖上疼。"
李幻看着她颤抖的睫毛，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艾莉丝的爱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 尽管这份爱带着病态的枷锁。
他想起现实中的女友，想起她抱怨自己沉迷游戏时的神情，突然分不清哪边才是真正的虚幻。
"吃点东西吧。" 艾莉丝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唇边，"吃完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塔顶的露台被藤蔓覆盖成绿色穹顶，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罐，里面漂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李幻瞳孔骤缩 —— 那是他在边境受伤时滴落的血，被艾莉丝用魔法培育成了 "心之种"，根系缠绕着整个庄园的魔法阵。
"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艾莉丝抚摸着玻璃罐，眼中泛起温柔的光，"你的心跳，会一首陪着我的心跳。"
李幻感到一阵眩晕。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逃跑，艾莉丝都能精准定位 —— 因为他的心脏己经与庄园的魔法绑定，成为她力量的来源。
而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份畸形的依赖产生了微妙的动摇。
"艾莉丝......"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如果我...... 试着接受你，你会让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她猛地转身，眼中燃起希望的光："真的？"
李幻点点头，任由她扑进怀里。
透过她的肩膀，他看见玻璃罐中心脏的跳动频率与自己完全同步，而在更远的地方，雾墙后隐约传来现实世界的汽笛声。
"或许......"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是我的牢笼。但谁又能说，现实不是另一个更大的牢笼呢？"
艾莉丝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李幻闭上眼，任由她的气息笼罩自己，与此同时，藏在袖口的碎玻璃片轻轻划破掌心 —— 那是他用三天时间磨尖的新武器，尖端刻着从魔法书里偷学的传送咒文。
"明天，"
他想，"明天或许就是机会。"
凌晨西点的露水凝结在藤蔓上，像一串即将坠落的眼泪。
李幻蜷缩在窗台阴影里，看着艾莉丝的背影消失在螺旋楼梯口 —— 她去地下室调配新的禁锢药剂，这是他观察三天才摸准的作息间隙。
"三十分钟。"
他默念，掏出藏在枕头里的碎玻璃片。
月光照在咒文刻痕上，泛着青蓝色的微光。
昨晚艾莉丝替他换药时，他故意将绷带缠得松散，此刻伤口渗出的血珠正好滴在咒文中心，激活了传送阵的第一环。
铁链摩擦声被窗外的风声掩盖。
李幻屏住呼吸，用玻璃片割开脚踝的绷带，露出下面新鲜的刀伤 —— 这是他今早假装失足撞在桌角留下的，血迹被巧妙地涂在咒文周围，形成混淆魔法的保护色。
"以血为引，以痛为锚......" 他回忆着偷看到的魔法书内容，指尖在窗台上画出复杂的符文。
远处传来地下室铁门开启的吱呀声，艾莉丝的哼唱混着草药的苦香飘上来，像无形的绳索勒紧他的喉咙。
传送阵突然亮起，李幻心中激动坏了。
突然，李幻感觉脚踝的铁链传来灼烧感，那是艾莉丝设下的警报咒在生效。
他咬碎藏在臼齿间的薄荷糖 —— 这是昨天艾莉丝喂他吃药时偷偷留下的，甜味能干扰魔法追踪 —— 纵身跃出窗外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尖叫："你敢 ——！"
失重感裹挟着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幻在坠落过程中蜷缩身体，撞进庄园外围的荆棘丛。
刺藤划破他的手背，但更让他心悸的是空中传来的撕裂声 —— 艾莉丝的身影穿透浓雾，长发化作黑色触手向他抓来。
"抓住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几乎触到他的衣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