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后妈后我救赎了四个反派

第22章 药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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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成恶毒后妈后我救赎了四个反派
作者:
热情如火的苏夫人
本章字数:
7544
更新时间:
2025-07-07

冰冷的泥地像一块巨大的磁石,贪婪地吸吮着身体里最后一丝稀薄的热气。意识沉在无边的黑暗和沉重的麻木里,每一次微弱的挣扎,都像在粘稠的沥青中跋涉,徒劳无功。身体内部那被霸道药性强行点燃的、带着辛辣气息的暖流,如同在冰封的荒原上点燃的微弱篝火,艰难地对抗着无边无际的寒冷和麻木。喉咙不再是撕裂的剧痛,而是变成了深沉的、带着灼烧余烬的干涩麻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吞吐着浓重的、冰冷的药味和血腥气,如同吞吐着来自幽冥的尘埃。

老郎中灌下的那碗滚烫、霸道、苦涩到极致的药汁,如同一剂猛烈的强心针,在濒死的灰烬里强行注入了狂暴的能量。脏腑深处那如同被烧红的钢针穿刺的剧痛并未消失,只是被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麻木和沉重的灼热感取代。那麻木像冰冷的铠甲包裹着内里的灼伤,每一次心跳都如同重锤敲打在脆弱的壁垒上,带来沉闷的钝痛和难以言喻的疲惫。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山峦。残存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勉强掀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眼缝。

视线模糊,如同隔着一层被血污和冰霜覆盖的、浑浊的毛玻璃。

首先看到的,依旧是那点昏黄、摇曳、极其微弱的火光。它比之前更加渺小、更加孱弱,在从巨大破洞灌入的、愈加凄厉的寒风中疯狂地摇曳、跳动,发出濒死般的、细碎的噼啪声。每一次剧烈的摇曳都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湮灭于永恒的黑暗。这微弱的光,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将庙宇深处的阴影衬得更加浓重、更加狰狞。

火光映照的边缘,勾勒出几个模糊的、忙碌的轮廓。

谢烬跪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正对着那点微弱的火堆,动作笨拙而急躁。他手里拿着两块冰冷的燧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摩擦着!

“嚓!嚓!嚓!”

刺耳的、带着火星的刮擦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每一次用力的摩擦都让他的肩膀微微耸动,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混着尘土和血痂,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微光。他的动作带着一股被逼出来的狠劲,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焦灼和一种近乎绝望的专注,死死地盯着那每次摩擦迸发出的、转瞬即逝的微弱火星,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嘴里不停地低声咒骂着什么,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愤怒和急躁。

“废物!点啊!给老子点起来啊!” 他低吼着,又一次用力擦击!

几颗微弱的火星溅射出来,落在旁边一小撮相对干燥的枯草和细小的木屑上,只留下几缕呛人的青烟,瞬间熄灭。

“妈的!” 谢烬狠狠地将燧石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火光另一侧的边缘,谢小满小小的身影蹲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她面前摊开着一块相对干净的(在泥地里能找到的最干净的)破布,上面放着几根深褐色、扭曲虬结的、沾着新鲜泥土的根须——苦参。

她小小的、冻得通红、甚至有些皲裂的小手,正极其认真、极其细致地,用一小块同样破旧、但相对的布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苦参根须上的泥土和污垢。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根须,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仪式。每一次擦拭都小心翼翼,避开根须上细小的根瘤和破损处,生怕弄坏了这救命的宝贝。火光映照着她苍白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固执的专注和决心。她小小的眉头微微蹙着,嘴唇紧紧抿着,全副心神都投入在这卑微的植物上,仿佛忘记了周遭的寒冷、恐惧和地上那具腐败的尸体。

而谢沉舟。

他依旧靠在那根冰冷、布满湿滑苔藓的柱子上,头颅无力地低垂着,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火光只能勉强照亮他瘦削的下颌线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那条重新包扎过的手臂上,深褐色的血迹在布条下凝固。他的胸膛起伏微弱得如同游丝,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带着沉重浑浊的杂音和浓重的血腥气,每一次微弱的呼气都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巨大的失血、剧痛和寒气,己将这具残躯拖入了深不可测的昏迷深渊,只有那极其微弱的呼吸,还在昭示着生命最后的顽强挣扎。

整个破庙,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了血腥、腐臭、浓烈药苦和新生泥土气息的复杂味道。寒风从巨大的破洞和坍塌的缝隙里灌进来,发出凄厉如同鬼哭般的呜咽,卷动着地上的枯叶、灰尘和冰冷的雨雪粒子,也疯狂地撕扯着那点微弱的火苗。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巨大滞涩感的脚步声,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响起。

是谢停云。

他小小的身体,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从巨大的、破败的城隍神像投下的、最浓重的阴影深渊里挪了出来。

火光终于勉强映照出他的样子。

他手里紧紧抱着那个豁了口的、黝黑的破瓦罐。罐壁上沾满了泥污和陈年的烟垢。他小小的身体挺得异常笔首,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朝着庙宇中央那点微弱的火堆挪来。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小小的脚步踩在冰冷的泥地上,几乎没有声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滞涩感。

他那张沾满干涸血污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天真,没有怯懦,没有算计,也没有之前的冰冷、混乱或震惊。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彻底抽干、冻结。

他走到火堆旁,在离谢烬和谢小满都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他没有看笨拙生火的二哥,也没有看专注擦拭苦参的小妹。他微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深重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漂亮眼睛里所有的光芒。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极其小心地,将怀中那个沉重的、沾满泥污的破瓦罐,轻轻地、放在了冰冷肮脏的泥地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安放一件稀世珍宝。

瓦罐落地的声音很轻。

却如同一个信号。

谢烬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从燧石上移开,愕然地看向谢停云和他放在地上的瓦罐。

谢小满擦拭苦参根的小手也顿住了,她抬起小脸,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三哥。

谢停云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他小小的身体依旧挺得笔首。他伸出沾满血污和泥灰的小手,极其稳定地探入怀中那个破布包裹里。

片刻后,他拿出了一小把东西。

是水。用一片宽大的、带着湿气的树叶卷成漏斗状,小心翼翼地包裹着的一小捧浑浊的、带着冰碴的雪水。水在树叶的包裹里微微晃动着,映着摇曳的火光,像捧着一小片随时会破碎的星光。

他极其小心地、极其专注地,将树叶漏斗倾斜,让里面那点珍贵的、浑浊的雪水,一点一点地,注入到地上的破瓦罐里。

冰凉的雪水落入黝黑的罐底,发出极其轻微的“滴答”声。

做完这一切,他依旧没有看任何人。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小小的脊背挺得笔首,一步一步,极其平稳地,朝着庙宇角落里那个堆放杂物的、积满灰尘的破筐走去。

他在破筐前停下,伸出小手,在里面仔细地翻找着。

片刻后,他抽回了手。

手里拿着几块颜色暗沉、边缘参差不齐、但相对干燥些的木炭。

他拿着木炭,重新走回火堆旁,在谢烬愕然的目光和谢小满茫然的注视下,极其小心地、将木炭放在了谢烬身边那一小撮引火绒和细木屑旁边。

然后,他再次转身,走向冰冷肮脏的泥地——走向谢小满面前那块破布上放着的、那几根己经被她擦拭得相对干净的苦参根须。

他蹲下身,小小的身体在火光和阴影的交界处。他没有看谢小满,冰冷的目光落在那些深褐色的根须上。

他伸出沾满血污和泥灰的小手,极其小心地、极其精准地,避开了谢小满的手,拿起其中一根苦参。

然后,他拿起旁边地上那块豁了口的、边缘还算锋利的碎陶片——正是之前被他用来切割稻草编草鞋的那片。

他一手捏着苦参根,一手拿着锋利的碎陶片。

冰冷的陶片边缘在火光下闪着微光。

他极其稳定地、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开始切割手中的苦参根。

“沙…沙…”

锋利的陶片切割着坚韧的根须,发出细微而滞涩的摩擦声。深褐色的根须在陶片下被切成薄片,断面渗出一点微弱的、带着浓烈泥土腥气和苦涩的汁液。

他切得很慢,很专注。每一刀都极其稳定,切下的薄片大小、厚薄几乎一致。那动作,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冰冷的熟练。

切完一根,他放下陶片,拿起另一根苦参,继续切割。

“沙…沙…”

单调的切割声在死寂的庙宇里响起,取代了之前的“嚓嚓”声,带着一种新的、冰冷的韵律。

谢烬呆呆地看着谢停云切割苦参的侧影,看着他冰冷专注的侧脸,又看看自己手中冰冷的燧石,赤红的眼睛里翻腾着巨大的茫然和一种被深深刺痛的无措。他猛地低下头,更加用力地、近乎发泄般摩擦起燧石!

“嚓!嚓!嚓!”

火星西溅!

谢小满看着三哥冰冷专注地切割着苦参,又看看自己面前剩下的根须。她小小的嘴唇抿得更紧,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倔强。她不再看谢停云,低下头,更加认真、更加细致地擦拭起手中剩下的苦参根须,仿佛在证明自己也能做到。

老郎中留下的那几行炭黑的字迹,如同冥府的符咒,深深地烙印在冰冷的泥地上,在摇曳的火光下若隐若现:

**柴胡三钱 黄芩二钱 半夏一钱半 生姜两片 大枣三枚(擘) 苦参三钱**

**三碗水煎成一碗,急服!**

谢停云切完最后一根苦参。他放下锋利的碎陶片。

小小的手指,极其稳定地、将那些切好的苦参薄片,一片一片,极其小心地,放入了地上那个破瓦罐里。

深褐色的苦参片落入浑浊的雪水中,缓缓下沉。

他做完这一切,小小的身体再次挺得笔首。他没有看瓦罐,也没有看火堆,更没有看任何人。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极其平稳地,重新走回巨大的、破败的城隍神像投下的、最浓重的阴影深渊里。

他小小的身影再次被浓重的黑暗吞噬,只留下地上那个装着浑浊雪水和苦参薄片的破瓦罐,静静地立在摇曳的火光旁,等待着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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