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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的感应灯在男人踏进门的瞬间亮起，光线下里森的影子像张绷紧的弓，从鞋柜后弹出来时，枪管上的冷光刚好撞上他风衣扣的铜锈。帕野刚卸下公文包的手顿在半空，额头皮肤能感觉到枪口圆圈的金属寒意，连呼吸都带着后巷阴沟里的铁锈味。
“我恨你，帕野！”里森的声音抖得像枪管，扳机护圈被他攥出指印。帕野垂着眼看他发抖的手腕——那里有道月牙疤，是三年前替自己挡钢管时留下的，此刻正随着情绪在灯光下泛白。他没说话，喉结滚动时，后槽牙咬碎了句没出口的“小心滑膛”。
扳机被扣动的脆响混着弹簧咔嗒声响起时，帕野的手刀己经劈在里森后颈。男孩瞳孔骤缩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眼尾泛红，像只被踩了尾巴却硬撑着龇牙的幼兽。身体砸进怀里的重量让他踉跄半步，掌心触到里森后颈渗出的薄汗，和昨天替他擦枪时摸到的温度一模一样。
公主抱的姿势让里森的脑袋歪在他肩窝，发梢扫过下巴时带着股廉价洗发水的清香。帕野踢开卧室门的力道太大，门板撞在墙上震落片墙皮，露出底下五年前里森用蜡笔画的歪扭太阳。他把人摔在床上的动作带着狠劲，床垫弹簧发出吱呀惨叫，里森无意识蜷起的手指刚好勾住他风衣腰带，那里藏着枚警用哨子，是陈警官去年突袭时拽掉的。
“保护费”三个字在舌尖滚了滚，帕野扯掉领带的动作粗鲁得像撕麻袋。他盯着床上人事不省的脸，指腹蹭过对方眉骨上的旧疤——那是替自己挡酒瓶时留下的。床头柜抽屉被拉开的瞬间，掉出半支雪松香润唇膏，和他西装内袋里的那支同款，外壳还留着里森咬过的齿印。
卧室顶灯在午夜三点半泛着惨白的光，帕野刷手机的指节在屏幕蓝光下泛青。里森的后颈歪在枕头边缘，被单滑落的肩线上爬着片淤紫，像团洇开的草莓酱，从喉结下方漫到锁骨凹陷处，边缘还留着清晰的齿印——那是他半小时前咬开雪松香润唇膏时，故意用虎牙碾出来的痕迹。
手机屏幕映出里森散乱的睫毛，眼尾红得像浸了水的桃花。帕野划到陈警官发来的突袭计划时，拇指无意识着手机壳内侧——那里贴着张里森十六岁的照片，男孩叼着棒棒糖蹲在码头集装箱上，后颈月牙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粉。他突然把手机甩到床头柜，金属外壳砸在监控接收器上，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里森喉咙里溢出声模糊的呓语，身体往床缝缩了缩，后颈的红痕在床单摩擦下渗出血丝似的淡红。帕野盯着那片皮肤，想起刚才按在上面的掌心温度，和三年前在巷子里替他捂伤口时一样烫。床头柜上的润唇膏滚到地毯边，盖子摔开着，雪松香混着汗水味在空气里发酵，像瓶被摇过的野格酒。
他忽然伸手攥住里森后颈，指腹碾过最红的那块淤紫，首到对方疼得蹙眉才松开。手机在这时亮起，陈警官的消息弹出来：“明晚十点，码头仓库收网。”帕野盯着屏幕上的“收网”两个字，舌尖抵着后槽牙，目光落回里森颈间那片红——那形状像极了他昨天擦枪时，在枪管上看到的瞄准镜倒影。
里森是被窗帘缝隙漏进的阳光刺醒的，喉结刚滚了滚，后颈就传来被砂纸磨过似的灼痛。他撑着胳膊坐起来时，床单蹭过锁骨，那片青紫的淤痕立刻像活过来似的跳痛——昨晚帕野攥着他后颈往床垫里按的力道，现在还嵌在皮肉里，连转头时都能听见颈椎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床头柜上摆着支全新的雪松香润唇膏，铝壳上还贴着价签。里森拿起来时，指腹蹭到外壳上模糊的齿印——和他昨天咬坏的那支一模一样。阳光透过膏体照在掌心，琥珀色的膏体里浮着细闪，像极了帕野数钱时眼里的光。他突然把润唇膏砸向墙壁，金属撞在监控接收器的位置，发出空响。
镜子里的后颈红得像团燃烧的草莓酱，齿印边缘结着薄痂，在阳光下发亮。里森用指尖戳了戳最肿的地方，疼得倒抽气时，看见枕头缝里掉出半张照片——是他十岁那年，帕野背着他在游乐园拍的，男人后颈的月牙疤和他现在的位置重叠，笑得露出后槽牙的嘴里还叼着他咬剩的冰棍。
玄关鞋柜上的勃朗宁不见了，原来放枪的位置摆着张折起来的纸条。里森展开时，看见帕野潦草的字迹浸着油印：“陈警官今晚收网，躲进暗格。”纸的背面画着个歪扭的太阳，和五年前他用蜡笔在卧室墙上画的那个一模一样。后颈的疼痛突然顺着脊椎往上爬，他摸到衣领里藏着的平安符，金线绣的“森”字被体温焐得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