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嬷嬷在宫中生存多年,早已修炼得八面玲珑,又怎会轻易让自身陷入险地呢?
只见她微微欠身,不慌不忙地说道:“秦妃娘娘,您莫要为难老奴,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一切皆由不得老奴做主啊。”
言罢,她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试图将自已从这复杂纠葛的局面中彻底摘清。
秦诗涵心急如焚地蹲下身子,仔细地给桑稚检查了一番,发现她只是暂时晕了过去,暂无性命之忧,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冷漠地看向绯月和凝雪,语气冰冷得如同腊月寒霜:“你们将她抬回住处,之后便回到皇上身边吧!我这儿,往后是用不着你们了。”
说完,她再未瞧向她们一眼,便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趁着众人不曾留意,悄悄自空间中取出些许药粉,藏于袖内。
老嬷嬷率先跟了出去,宫女与侍卫们也赶忙紧随其后。
行了约莫一小半路程,秦诗涵蓦地停下了脚步。
她委实是疲惫不堪,再者说,她也辨不清路径了。原主的记忆里,亦未曾有去过太后宫殿的经历。
她回过头,向着老嬷嬷吩咐道:“去,准备一轿子来,不拘什么样子的都可,本宫实在是走不动了。”
半晌无人有任何动作,秦诗涵却并未动怒。这些下人皆是惯会见风使舵之辈,她心中早有计较。
“本宫纵使身处冷宫,你们亦不可忘却,仍需尊称本宫为秦妃娘娘!本宫应有的仪仗规格,半分都不能少。即刻为我备好轿辇。
若有延误,今们谁都休想好过,也别妄图想让太后见到本宫。”
老嬷嬷见状,也不好再推脱,赶紧吩咐人去抬来。
不多时,一顶凤舆被缓缓抬至秦诗涵面前。
只见凤舆车身以珍贵的檀木精心打造,散发着淡雅的木香。
车身通体髹以明黄色漆,色泽鲜艳夺目,轿顶呈重檐式,上檐八角,每一角都高高,宛如凤凰欲飞的灵动之姿。
正中的金顶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金光,足有数十两之重,尽显奢华尊贵。
轿厢四周的棂窗之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精美图案,龙凤的身姿矫健,线条细腻流畅,好似下一刻便要破壁而出。
轿厢之内,空间宽敞而舒适,明黄缎面的坐垫柔软厚实,靠背处那大幅的龙凤刺绣栩栩如生,一针一线皆蕴含着无尽的精致。
辕、横杆、肩杆等部件皆被明黄漆所覆盖,杆上云纹与龙纹相互交织缠绕。
轿身之上,还镶嵌着各类宝石与珍珠,红的似火,蓝的如海,白的若雪,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秦诗涵微微抬眸,见这凤舆虽不及往昔的那般极致华丽,却也勉强符合自已的身份,这才微微点头,在宫女的搀扶下,步入凤舆之中。
随着一声“起轿”,凤舆缓缓向着太后宫殿的方向前行,轿身随着小太监们的步伐微微晃动。
秦诗涵坐在其中,思绪却飘向了未知的太后宫殿之行,不知等待自已的将会是怎样的局面。
到了夕华宫,秦诗涵被拦在了殿外。“请秦妃娘娘稍等,老奴通传一声。”
秦诗涵本就乏,怎么管她通不通传。直接走了进去。
到了殿内,她抬眼望去,只见太后高高在上地坐在凤座之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随后她微微俯身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参见皇后。”
“秦妃,你可知罪?”太后冷冷地开口,声音中透着彻骨的寒意。
秦诗涵强装微微抬起下巴,回道:“臣妾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太后明示。”
她缓缓起身,挪动着略显沉重的身躯,在旁边的椅子上缓缓落座,双腿已有些不堪重负,难以支撑站立许久。
人生在世,无论如何,都不能亏待了自已,其余种种,皆可暂抛脑后。
太后看着她如此不知礼数,冷哼一声,道:“你与桓王暗中勾结,意图不轨,此等大逆不道之罪,你还敢狡辩?”
皇后在侧,本欲斥责秦诗涵,这般行径实在是不知礼数,太后尚未赐座,她竟敢擅自坐下。
但当触及秦诗涵的眼神时,皇后心头不禁微微一凛,目光中似有某种摄人的力量,令她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
也罢,如今有太后在此主持大局,且看她还能张狂几时,先隐忍观望便是。
秦诗涵矢口否认:“太后莫要听信谣言,臣妾冤枉,臣妾一心侍奉皇上,从未有过任何不忠之事。
也不知太后您是从哪里听来的?可是皇后又在背后给臣妾定罪了?”
太后怒目而视,喝道:“哼!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哀家已命人准备了堕胎药,若是你肯老实交代,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否则,休怪哀家无情。”
秦诗涵听闻堕胎药三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已的腹部,眼中满是惊恐:“太后,这可是皇上的龙种,您怎能如此狠心?”
太后不为所动,厉声道:“若是孽种,留之何用?”
秦诗涵笑了笑,“太后为何如此笃定,臣妾腹中所怀定是孽种,而非龙嗣?”
皇后瞧着秦诗涵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杏目圆睁,柳眉倒竖,尖声喝道:“秦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后面前如此放肆,出言不逊,毫无尊卑之序,成何体统?
还不即刻向太后跪下赔罪,祈求太后恕罪,若再敢违抗,本宫定不轻饶!”
秦诗涵全然没把皇后放在心上,可也不愿她屡屡以言语相激、蓄意挑拨。
于是启唇说道:“皇后娘娘,莫要老是这般心急火燎地想要给臣妾定下罪名。皇后觉得,臣妾会惧怕于您吗?”
太后闻听此言,顿时怒发冲冠,睚眦欲裂,厉声喝道:“来人呐!速将堕胎药端上来!秦妃,哀家赏你一碗堕胎药,绝不能容此孽种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