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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曦结束了体内元素力的循环，一睁眼就看到江馨月正低着头面露思索，手里捏着一张带着镶金花纹的卡片。
“月儿？”他试探着开口。
少女偏过头，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那双银白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人邀请我去玩，我在想去了该玩些什么。”
杨明曦知道，事情必然不是这么简单。毫无轻重的小事，根本不会递到身为鬼都表面最高掌权人的圣女手中。
两个人相互对视，想说的话突然堵在喉咙说不出来，空气又安静下来。
一阵清风拂过，江馨月身上的飘带在风中漫漫飞舞，轻轻撩过杨明曦放在腿上的手，令他的呼吸忽的急促。
高空明月高照，繁星环绕。鲲鲸游跃在倒挂在空中的星海，鹏鸟穿行在高空的云海，将鬼都的夜照得明亮。
发着光的飞虫煽动着翅膀，在月光的映衬下如同散落的点点星辰。植物的一呼一吸间，莹莹绿色的生命力从叶片中逸散而出。
两人不约而同的挪开视线，有点不知所措的看向周围。
无需言语，只是这样安静的坐在这里，共同望着同一片夜空，就是一件让人觉得幸福的事。
“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江馨月多么希望杨明曦可以为了她永远留在鬼都，永远陪着她。杨明曦又何尝不想留在这里，守着自己的爱人。
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说了。看着少年的眼睛，江馨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月儿，我打算辞去将军一职。”
杨明曦眼中的坚决让她晃了晃神。他总是这样，对心中所想无比坚定。但她不理解为什么，她是知道的，这西年杨明曦付出了多少，才坐稳了将军之位。
杨明曦给出的答案也很简单。
“因为，我不想与你为敌。”
其实不只是不想与江馨月为敌。这西年，杨明曦戍守边境，目睹了太多惨象。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与血腥气。战争像是一头毫无理智的猛兽，无情地撕扯着一切。
他见过人性的扭曲，在生死存亡面前，有些人被恐惧和欲望支配，做出令人发指的行径 ，道德与良知被抛却。战场上，横尸遍野，一具具躯体或残缺不全，或僵硬地倒在泥淖里，鲜血洒满土地。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死亡的气息，混合着硝烟，让人几近窒息。
凄厉的哀嚎不时传入耳中，那是生命消逝前最后的挣扎，是痛苦与绝望的宣泄。伤者在血泊中无助地扭动，眼神中满是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杨明曦置身其中，内心被深深震撼。
他难以分辨谁才是正义的一方，谁又是过错的那方。人族与鬼都交战数万年，谁都不知道战争的起因，谁也不知道起初究竟谁对谁错，又或者，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谁都没有错。
但他清楚，那些永远沉睡在这片残酷战场的人，无论身着哪方的军装，无论来自何处，都没有错。他们或是为了守护家园，或是身不由己被卷入纷争，都曾是鲜活的生命，怀揣着各自的梦想与牵挂 ，如今却永远地倒下，徒留无尽的哀伤。
也正因如此，他领兵三西次后，就再也没有亲自上阵。他无法面对那些白白消逝的生命，那留下最底层的无力挣扎的无辜人血液的土地。
身负光明的他，与自己截然相反。如春日暖阳，夏日清风，秋日红叶，冬日炉火，是世间一切温柔美好的代名词。
光明生于心，止于心。他生来就有着一颗悲悯众生的心。在经历了西年的边关生活后，这种悲悯变得更加强烈。
江馨月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神性。嘴不由自主的宽慰起他来。
“战争，会结束的。”
我会结束这场持续万年的战争，为这个世界带来和平。
面对夜空。一夜无眠，一夜无话
翌日，外界的天才蒙蒙亮，九人包裹严实的从锦华城的玉锦阁中走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