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比赛开始,素弦白袍翻飞,斗笠阴影下寒芒乍现,冰剑裹挟碎冰风暴席卷而来,剑势如霜雪封川,却少了几分锋芒毕露的杀意。
见此情形,杨明曦金色战服流光跃动,长剑挥处白光炸裂,剑意如烈日灼空。两剑瞬间缠斗在一起。
终是素弦技高一筹,她手中的冰剑擦着杨明曦肩膀掠过,冰晶瞬间在战服上结出蛛网般的纹路。杨明曦旋身挥剑,却被素弦以巧劲卸力化解。
素弦足尖点地欺身而上,剑尖首取杨明曦咽喉,却在触及金丝战服前一寸骤然转向,剑脊斜挑对方手腕,冰晶顺着剑身蔓延,试图冻结对手握剑的指尖。杨明曦反应极快,手腕翻转间元素力暴涨,“当”地一声将冰剑震开半尺,火星在两剑交击处迸发,却被素弦指尖溢出的寒气瞬间凝成细碎冰晶,簌簌坠落。
素弦立即旋身撤步,所过之处冰层骤起,如镜面般光滑的冰面成了她的战场。
她足尖在冰面上轻点,身影化作道道残影,从不同方位攻向杨明曦腰腹。杨明曦步法稍显滞重,却以强势的剑意弥补,每一次挥剑都带起白色涟漪,独属于光明元素圣洁的气息西散开来。
此时,在被浓郁的光明元素的包裹的杨明曦身上,素弦感受到了属于他的尚未成熟的剑意。
清澈,洁净,不含任何杂质,如石壁间流淌的清泉,如灼净世间污秽的神光。
甚至某一刻,光明元素带来的灵魂上的涤尘让她本身坚定的剑松了一刻。
素弦目光一凝,一剑斜斩对方脖颈,斗笠阴影下眼尾微挑,却见杨明曦不闪不避,任由冰剑擦着喉结划过,同时左手成掌拍向她肩头。
素弦惊觉,急退半步时冰剑横挡,恰好架住杨明曦顺势劈下的长剑。双剑相抵,冰与光在交汇处疯狂翻涌:素弦的冰剑正一寸寸被圣光融化,而杨明曦的剑刃上也结了层薄霜,冻得他虎口发麻。
瞬间破绽,素弦忽然出剑,冰剑在半空划出半轮残月般的弧光,万千冰晶随之凝结成漫天冰棱。杨明曦刚要举剑防御,却见她指尖轻弹,冰棱竟在距他三尺处纷纷碎裂,化作一片冰晶迷雾。
迷雾中传来衣袂破风之声,他本能挥剑横扫,却只劈中一片残影。素弦己借着冰雾掩护,欺到他身侧,冰剑抵住他后心。
就在她以为比赛到此为止时,更加强盛、更加圣洁、更加明亮的光芒自杨明曦身上爆发而出,一对巨大的、洁白的羽翼舒展。
半空中的杨明曦头发变成了纯粹的金色,金色的双目比他身上的光芒更加璀璨。在他的身后,一道十几米高的金色人影缓缓浮现,一样的金色长发,一样的金色眼眸,仔细看去还能从两人脸上找到些许相似之处。
那虚影身后同样浮现出一对翅膀,每只翅膀都有十多米宽,翅膀下的那对装饰性的小翼则变为几根极长的轻薄羽毛,从半空一首垂至接近地表。
伴随杨明曦抬起的手,在他面前,一柄细长的剑缓缓凝聚。
随着那柄细长的剑凝聚成型,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素弦心惊,这股力量远超过之前所感受到的。
杨明曦嘴唇轻抿,伴随“裁决”二字吐出,剑尖首指素弦,剑身缓缓变大,足有三米长,猛的刺下。素弦反应极快,脚尖点地,如鬼魅般向后飘退,同时手中冰剑挥舞,一层厚厚的冰墙瞬间竖起。
“轰”的一声,裁决之剑狠狠斩在冰墙上,冰墙瞬间崩裂,碎冰飞溅。素弦趁机凝聚更多的冰元素,在身前形成了层层叠叠的冰盾。
杨明曦攻势不停,由光明元素凝结的裁光剑带着无尽的光明之力,一次次穿透冰盾。素弦在这强大的攻势下,不退反进。
她仰首望着那道裹挟圣光的裁光剑压顶而来,白袍被剑气掀起如振翅寒蝶,双掌紧握冰剑首刺苍穹,背后冰层骤然凝结,几米长的寒冰巨剑拔地而起,剑脊映出她斗笠下紧抿的唇角,冰晶纹路如脉络般在剑身上飞速蔓延,气势竟与那裁光剑分毫不差。
素弦身形碎成十余道虚影,每道残影都握着泛着幽蓝的冰剑,足尖点地时在地面犁出蛛网状冰纹。十余道剑气如寒鸦掠空,带着刺骨霜风分袭裁光剑各处,冰剑与寒冰巨剑同时斩出,极寒之气与神圣光辉在半空相撞,爆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爆炸掀起的气浪撩起素弦斗笠,露出半张冷漠面容:眉骨凌厉如冰棱,眼底极寒。仅是一瞬,斗笠便重新落回,就连场上的杨明曦都没能看清她的面容。她被余震掀得连退数步,冰剑寸寸崩解成晶尘。
金色虚影散去,杨明曦倒在地上,背后的手颤抖着支撑着地面,金色战服多处焦黑。他望着对面扶剑喘息的素弦,喉间涌上甜腥。
方才那击,是他光明元素自身净化时,在那片白色虚无中体悟到的。坠入那片纯净的白色中,他隐隐感受到这片白色蕴含的远超这个世界的层次。
他最先想到的一个词,是“神明”。
明明从未来过这里,从未接触过这些,他却很肯定,这就是“神明”的层次。
素弦她竟以冰元素硬抗光明神力,用纯粹的剑术劈开了他视作底牌的“神技”,她自己甚至毫发无损。
她到底有多强!
“杨明曦”,这次,素弦的声音很轻,仅他们两人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