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潭主与我是宿敌

第10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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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清冷潭主与我是宿敌
作者:
踏雪寻梅客
本章字数:
6206
更新时间:
2024-11-28

即使没有躯体,蒲清珩还是按照人族的传统,为红枝泠立了衣冠冢,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蒲清珩满腔的哀思。

柳若水默默地看完蒲清珩做的一切,但鲛珠是她们鲛族人宝贵的东西,即便人不在了,她也会带着鲛珠回去,让死去的族人落叶归根。她是不可能把鲛珠留给蒲清珩的,哪怕他们是母子关系。

临行前,柳若水回身封住了洞口,无论如何,不管怎么说名义上还挂着红枝泠的名头,是为鲛族而死,柳若水也不想她走后还不得安宁。

另一边,蒲清珩在墓前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如木头人般动也不动。好不容易才找到娘亲,本以为从此团圆,谁知才相聚不到一天,便天人永隔了,当真世事无常。

柳若水也没管他,任他在墓前哀悼,在山洞另一侧寻了个位置坐下,调息养伤,先前和蒲承桢交手时,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受了些伤。

蒲承桢害得她们这么惨,每一笔账柳若水都替他记着呢,等她恢复到全盛时期,就是蒲承桢完蛋之时。

不知过了多久,柳若水再睁开眼时,蒲清珩已经起来了,眼睛还有些泛红,应该是刚站起来不久。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还是蒲清珩率先开口:“潭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他想得很清楚,他答应过他娘会保护柳若水的安全,也许柳若水并不需要,但在她没有开口赶人前,自已不能食言。

柳若水瞥了他一眼,收起灵力,只说:“没有我们。”

蒲清珩心头一跳,呼吸节奏略微乱了,不确定问道:“潭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柳若水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道:“意思很简单,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蒲清珩认得那块玉佩,是他娘曾经给他的那块,几经辗转最后落到了柳若水手里。

接着蒲清珩看到柳若水又拿出一块玉佩,无论是质地,纹样都与他的玉佩相似,只见柳若水把两块玉佩放在一起,两块小玉佩竟然合成一块完整的大玉佩。它们原本就是一块,至于为什么会一分为二,个中缘由柳若水不想细说。

但想到蒲清珩曾经占着另一半,为了让他趁早打消要回玉佩的念头,柳若水稍稍解释一番:“实话告诉你,这块玉佩乃是我鲛族之物,当初不知为何会在你的手上,本想利用你找到我族之人。虽然还是没能救活泠姨,可也算是找到了,你我之间的交易到此为止。”

也不管蒲清珩是怎么想的,柳若水径直将玉佩收进怀中

蒲清珩愣在原地,一下子接受太多,脑子突然变得迟钝,看到柳若水把玉佩收了来的同时,他感觉自已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被藏起来了。

口中喃喃道:“利用……”

是啊,不是利用,还能是什么呢?蒲清珩回想起最初,有些疑问终于找到了答案,以潭主的修为,如果只是想知道玉佩的事情,有的是方法逼自已开口,更别说答应带他进入灵境,她本不必受胁迫,但她全部都答应了,一定是另有所图。而自已并未察觉,甚至还觉得自已出尔反尔,对她感到十分愧疚。

“所以一路走来,经历那么多事情,在潭主眼里只是因为交易吗?”

柳若水眼中透着疑惑,不然呢?

毫不避讳的对上蒲清珩质问的眼睛,即便不愿意承认,蒲清珩从她清澈的眼神里,看到她的坦然,清清楚楚表示着,就是因为交易,只有交易,冷漠无情。

明明柳若水什么也没说,却好像说了很多。

蒲清珩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再问下去,他设想过这一天,他们没有必须一起走的关系,分开是迟早的事,却没想过这么突然就来了。

这种感觉好似一阵微风吹过,没在她心里留下一点痕迹,真的只是匆匆过客而已。

蒲清珩没由来感到一阵烦闷。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冥想中的柳若水缓缓睁开眼睛,洞内早就没了蒲清珩的身影,两只小鸟在她耳边叽叽喳喳。

“走了走了!那个人走了。”

“就这么让他走了吗?”

这两只小鸟是柳若水找来帮忙盯梢的,她从小便能与草木飞禽的交流,内容很简单,就是在她修炼期间,巡视周围环境,谨防外人打扰到她闭目修养。

从蒲清珩站起来要走的时候,柳若水便已经察觉到了,大约是以为自已在修炼,临走前蒲清珩的眼神在她身上徘徊片刻,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的模样,柳若水全部都看在眼里,她虽然闭着眼睛,可对周围的细微变化还是能感知到的,但她只当做不知道。

“我不找他寻仇,已经是看在他是泠姨孩子的份上,还想要我继续带着他,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这是不可能的事。现在他主动离开,就不算我食言,也算他有眼色。”言讫,柳若水继续打坐,看样子是打算对蒲清珩的离开,表示置之不理。

至于蒲清珩离开后会去哪里,柳若水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以他目前的处境有两条路可走,一就是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地方开始新生活;二个就是回玄灵宗找蒲远志问清楚。

但不管是选择哪一条,都与她无关。

另一边,蒲清珩紧赶慢赶,日夜不敢长久休息,终于回到了玄灵宗。对于他独自出现,其他人都感到很惊讶,毕竟前几日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就是不知他现在回来,所为何事。

这种目光蒲清珩早有预料,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看法,径直往掌门所在的位置去。看守的弟子本想阻拦,碍于蒲清珩曾经的威严,没敢动手,这几天宗门也是上下纷乱,自顾不暇,先是裴长老看到掌门受了伤,意图夺取掌门之位,计谋不成反被掌门重伤,带着手底下一干弟子逃了出去,放下话日后还会回来,掌门疗养期间,其他几位长老亦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算诸如林师兄这般忠义的弟子在,也稳不住其他同门,都在考虑日后怎么办,自然蒲清珩来此为何,已无人关心。

这样也方便蒲清珩进出,走在上山台阶上,蒲清珩想起他第一次上山时,如同这次一般,走过长长的台阶,才终于到达殿中,那时他满心期待,自已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他又有家人了,他会和师兄弟们一起学习成长,以后成为一代宗师,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憧憬。现在转身回望来时的路,曾经鲜活充满朝气,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朦胧中藏着丝丝颓势。

蒲清珩很顺利的来到灵首峰,意外地在屋中看到本应闭关修养的蒲承桢,他竟然不在禅室中闭关。

“来了。”蒲承桢头也没抬,拿起炉上刚烧好的泉水,倒入杯盏中,这般作态仿佛是预料到蒲清珩会来。

蒲清珩楞在门外,一时拿不定主意,这间屋子名义上是他父亲的,可在蒲清珩记忆中,他一次也没有进来过。很小的时候蒲清珩就知道,他是不被父亲承认的孩子,所以只是把他养在后山而已,偶尔有空才会过来看他一眼。当时蒲清珩还不明白缘由,现在想想父亲一贯秉持着除妖勿尽的理念,自已却是他认为的妖怪所生,他怎么会喜欢,又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没把自已当过儿子,怕不是一时善心大发,捡回来的小动物,想起来时就哄一哄。

“进来坐吧。”蒲承桢在屋内唤道。

犹豫了一会,蒲清珩迈出脚步走进去,心中莫名有种感觉,这是他第一次进来,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上次像这般面对面相坐,有些年头了。刚落座,茶水就推到蒲清珩面前,不等蒲清珩开口,蒲承桢就先介绍起来:

“来得正好,茶刚泡好。这茶是你祖师爷还在世时送与我的,祖师爷费尽心思种植上百年,才堪堪摘得三斤茶叶,经过炒茶、杀青等等工序之后,也仅剩不到一斤的茶叶,祖师爷活着的时候一直不舍得吃,最后交到我的手里,这些年我断断续续吃了几次,如今就剩这最后一泡了。”

杯中茶水清润,微微涌动,蒲清珩来时那位祖师爷早已不在,因为他茶成痴,玄灵宗内一直有他的事迹流传。

蒲清珩细细品着,他不是深谙茶道之人,但茶水一入喉他就被此茶折服,时间沉积越久,茶香越为浑厚。

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做着手上的活,不知情的人看到,定会误以为是什么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

过了片刻,蒲清珩率先装不下去,缓缓开口道:“娘亲被囚禁在灵阵之下的事,您知道吗?”

蒲承桢倒茶的手陡然停住,又接着续上,轻描淡写的回答:“你都知道了。”

轻慢无所谓的姿态,仿佛在蒲承桢心中不是什么大事。

见蒲承桢没有否认,蒲清珩的心仿佛被刀扎的更深了,他一直敬仰多年的父亲,竟然真是害了娘亲之人。他的出生,他这么多年接收到的信息,全部都是假的,荒诞的。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人对话平静地就像是暴风雨来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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