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好卫生的竹编作坊,犹如经历了一场洗礼,焕然一新。那整洁的地面,摆放有序的工具,都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还不用祥子安排,表哥表嫂就默契地开始高压冲洗竹子。
高压水枪的喷头中,水流如猛兽般喷射而出,带着强大无比的冲击力。水流与竹子猛烈碰撞,瞬间激起无数水花,四处飞溅。
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仿佛一场欢快的水之舞蹈正在上演。
大明舅和阿发舅则轻车熟路地走进了竹编操作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决心。
只见他们各自拿起一根竹子,手中的刀具熟练地在竹子上滑动,那刀刃与竹子接触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唰唰”声。
一片片厚薄均匀的篾片在他们的巧手下逐渐成型,如同魔法一般神奇。
祥子走进竹编操作间的时候,大明舅和阿发舅已经削好了篾片。此时的他们,正站在各自的操作台前,全神贯注地摆弄着篾片。
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篾片,仔细地调整着篾片的位置和角度,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显得那么谨慎,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精细的艺术品。他们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篾片,时而轻轻转动,时而微微弯曲,力求达到最佳的效果。
经过一番精心的调整后,他们双手用力下压,将篾片牢牢地固定住。然后,他们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带着满意的神情起身来到祥子身边。
祥子从容地坐上操作台,双手熟练地操作着。他先升起压柱,接着把昨天收边的底板又翻了过来,随后再次升起箍环。
这个箍环比底板大一圈,形状就如同我们平日里吃饭用的大碗一样,从底部逐渐向外缓缓扩大。
篾片和篾丝全都稳稳地被限制在这个固定的箍环里,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祥子开始用底板收边后留下的那三根三等分篾丝往上编制。
祥子的双手犹如灵动的舞者,轻巧而敏捷地摆弄着篾丝。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动作沉稳而流畅。
他一边操作,一边说道:“绿皮的一面朝外,这样编制出来的东西才好看。”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操作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这竹编过程中的独特旋律。
每一个步骤,祥子都做得极为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无价之宝。
他的手指轻轻地捏住篾丝,那篾丝在他的指尖如同温顺的小蛇。他缓缓地往上推送,篾丝随着他的动作乖巧地弯曲、交织。
特别是在每根篾丝走完即将衔接下一根篾丝的时候,祥子的动作更加缓慢而谨慎。他会先停顿一下,目光专注而炽热,仿佛要将那即将衔接的位置看穿。
他仔细审视着,确保角度和长度都恰到好处,不差分毫。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新的篾丝插入,手指微微用力,让两根篾丝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这个过程中,他的呼吸似乎都变得轻缓,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手中正在逐渐成型的竹编。他的眼神中只有专注和投入,周围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
他的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全部的心思都倾注在手中的作品上。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竹编的高度在祥子的巧手下逐渐增加。当编到有二十分高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大拇指和中指一扎长,就要收尾了。
这收尾的步骤和底板收边一模一样,无疑是一个关键的环节。
祥子的眼神此时更加专注,仿佛能将眼前的篾丝和篾片看穿。
他先将三根篾丝中最上面那根准确地停留在第一等分点,那动作轻柔而精准,仿佛在放置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后,他小心地调整第二根篾丝,手指轻轻拨动,使其稳稳地停留在第二等分点。最后,他全神贯注地操作着第三根篾丝,缓缓编到第三等分点停住。
接着,他迅速截短篾丝,将其藏头,熟练地纠缠向前。再用底板处起底的篾片进行细致地纠缠,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力度适中,确保篾丝牢固不松动。
最后,他巧妙地将多余的部分藏尾结束,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整个过程,祥子的双手真的如同在演奏一首精妙绝伦的乐曲。每一个动作都是一个精准的音符,每一次篾丝的交织都是和谐的旋律。
他的双手在篾丝和篾片之间舞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美丽的故事。那篾丝相互交错的声音,仿佛是乐曲中的节奏,清脆而富有韵律。
完成这一系列高难度的操作后,祥子长舒了一口气,他抬起头,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看着大明舅和阿发舅,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就完了?”大明舅和阿发舅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他们还没看懂就编好了。
“嗯,慢慢来,结束这里篾丝篾片一起收尾比较乱。一会儿你俩编,我一个一个教!”祥子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舅舅们的耐心和期待。
大明舅和阿发舅对视了一眼,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深知,这看似简单的收尾工作,实则蕴含着深厚的技巧和丰富的经验,需要他们用心去领悟和学习。
祥子站起身来,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后走到一旁,给大明舅让出位置。大明舅有些紧张地坐上操作台,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别紧张,舅舅,按照我刚才的步骤来。”祥子鼓励道,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给大明舅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大明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他开始尝试编织,一开始,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篾丝的衔接不够顺畅,有几次差点出错。
“慢一点,看准位置。”祥子在一旁轻声提醒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大明舅的动作,随时准备给予帮助。
大明舅点了点头,他调整了一下节奏,让自已的动作慢下来。渐渐地,他找到了感觉,手中的篾丝开始听话地按照他的意愿交织在一起。
接下来轮到阿发舅,他同样怀着紧张的心情坐上操作台。在祥子的指导下,他努力地完成着收尾工作。
虽然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小失误,但在祥子的耐心教导下,他最终也完成得有模有样。
整个操作间里弥漫着紧张而专注的气氛,只有祥子的指导声和舅舅们偶尔的询问声打破这份宁静。每一个声音都充满了对竹编技艺的执着和追求。
当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如同一层薄薄的金纱,轻轻地洒在他们身上。
那温暖的光线照亮了操作间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他们手中未完成的竹编作品。一天的时光在这竹编的世界中悄然流逝,无声无息。
“今天就到这里吧,舅舅们,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明天继续。”祥子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满足和期待,这一天的辛勤付出让他感到充实。
大明舅和阿发舅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收获的喜悦。
“祥子,多亏了你啊,我们今天学到了不少。”大明舅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那是对祥子无私教导的深深敬意。
阿发舅也笑着说:“是啊,这手艺可真不简单,我们得加把劲。”他的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和对竹编技艺的热爱。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操作间。
临出大门时,阿发舅突然转过头对祥子说:“小祥子,呆会儿来我家吃饭,你舅妈呼了你爱吃的腊猪脚!你一起教我们,你大明舅都叫你去吃饭了,我不叫你我没脸见你!”
祥子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阿发舅,真不用这么客气,这顿饭又逃不掉了!”
阿发舅假装生气地说:“咋?嫌弃你阿发舅家的饭啦?”
祥子连忙摆手:“哪能啊,阿发舅,我去还不行嘛。”
阿发舅这才满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赶紧的!”
祥子心里明白,这是舅舅们对他的感激和亲近。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人们就是这样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