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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祯昀很反常，“京言你留下，让她陪奶奶去。”
宋芝有种感觉，他好像有赶她走的意思。
心底里有种两人终于达成共识，要在路口分道扬镳的预感。
老太太没有去看医生，她一点毛病没有。
医院停车场，老太太握着宋芝的手恋恋不舍，“你说你们多般配啊，怎么就走到这种地步了，你们不和好奶奶死了都不会瞑目的。”
她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大孙子。
从出生那一天开始疼了三十年，一路看他长大，吃苦受罪……
宋芝安慰老太太，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没事的呀奶奶，霍祯昀条件那么好，喜欢她的人那么多，总有一款他喜欢的，到时候让他们给你生个大大大胖重孙！”
她一脸的笑意，无比真诚。
好像为霍祯昀许了一个美好的愿望，又寄托了她的意志。
“他不喜欢别人啊，”老太太气的直摇头，“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和他爷爷都以为他是自闭症，一天不张嘴说两句话，每天一睁眼就板着一张脸发呆，也不理人，他能把你接到自已身边，老头子临走前别提多开心了。”
老太太絮叨着，宋芝在言语中了解到，原来霍祯昀小时候还有自闭倾向呢？
怪不得她小时候总是看他冷脸，原来从小就那样！
“那他为什么不爱说话啊？”
以前没人跟她讲过关于霍祯昀以前的事情。
她就挺好奇的。
生在那么有钱的家庭做少爷难道也会有烦恼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老太太语重心长，拉着宋芝的手上了自已的车，“你跟我回家，奶奶慢慢讲给你听。”
宋芝稀里糊涂坐上了去霍家老宅的车。
下车时，发现车子没有停在往常的停车场，而是开到了老宅深处的小院子。
是宋芝从未涉及过的区域。
小小的拱形门后面是满院子的景观竹，满园翠绿藏不住。
“奶奶，这是哪里啊？”
老太太走在前面引路，推开门，发出老木头吱呀的响声。
“是祯昀母亲生前住的院子啊，好看吧？”老太太眼眶偷偷，“我一直让人精心打理着，一般人我不带他们进来。”
宋芝跟在老太太身后，一路上眼睛就没闲着过。
小院子里的所有植物看着都生机盎然，好像这个院子的主人从未离开过。
假山下潺潺流水声，像童话故事里，男女主人公爱情美满后的栖息地。
从院子里的陈设来看，宋芝能感受到廖芳菲一定是个很热爱生活，向往美好感情的人。
“好看。”过了半天，宋芝才反应过来夸赞了句。
宋芝穿的鞋底很薄，走在鹅卵石上，好像在给脚底按摩穴位，很舒服。
老太太脚步停下来，指尖摸着竹叶，看向宋芝时眼底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感伤。
“这里也是祯昀的伤心地。”
宋芝一愣，有些意外，霍祯昀还有伤心地？
她安静听着老太太徐徐道来。
“芳菲生前是个很温柔漂亮的姑娘，她喜欢小动物，喜欢养花，还喜欢设计漂亮的衣服，当然她长得也漂亮，你爷爷活着的时候，和廖家老爷子交好，是战友，两家的孩子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应该算青梅竹马。”
老太太叹了口气，“芳菲自小喜欢政基，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他们长大结婚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外界称呼这为联姻，因为那段婚事只有芳菲是心甘情愿的，政基有个初恋，在他们生下祯昀后，芳菲发现他出轨了，受了刺激，时不时就会闹腾人，会拿孩子撒气，又有清醒的时候，可情况还是很糟糕。”
“后来政基和那初恋断了，安分了一段时间，再后来芳菲又发现他出轨了，还是自已家司机的女儿，就是萧佩，她的精神状况更差了，她白天像个正常人一样，夜深人静时发作，祯昀在她手上受了不少苦。”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我们都活着，没人管霍祯昀，他性子倔的像头驴，我们也想把他送出去，不管送到哪里都行，可他不走，偏要在芳菲手底下挨着，问他为什么，也不说。”
“那段日子，霍家的佣人每晚都能听到这个院子里有人嚎叫，被他们传的神乎其神，说成妖魔鬼怪了，其实是祯昀承受着来自他妈妈的怒火……”
老太太回忆往事到泪眼婆娑。
宋芝听得晕头转向的。
讲的意思她全都明白。
但为什么要现在和她说这些呢？
宋芝摸了摸身上，没摸到纸巾，只好用手替老人家擦去脸上的泪。
“好了，奶奶这都过去了。”
“没过去啊，孩子。”老太太摇头，“他一天安定不下来，我一天心难安，他能那么痛快地答应和你离婚，这是憋着一股劲，想方设法又在查十几年前关于芳菲的旧案子，他太执着了，那次他被绑架差点丢了命，是你阴差阳错报警救了他，没有你那通电话，他早就死了……”
提起那件往事，老太太还是心痛不已。
“他是喜欢你的，只有你在他心里不一样，我这个做奶奶的说多了，他不爱听。”
听到这儿，宋芝认为老太太有一点夸大其词。
从没觉得，自已对于霍祯昀来说，是什么与众不同的存在。
“奶奶可以求求你，劝劝他，拉住他别再继续趟这趟浑水，你们两个安安分分过日子难道不好吗？非要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搞得我这把老骨头跟着心衰。”
“有机会我会劝他的。”宋芝鼓了鼓腮，说了句客套话！
她比任何人都期盼真相。
希望奶奶能原谅她，在这件事上，不能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她不主张有仇忍着不报，也不想稀里糊涂的过完下半辈子。
难道他不查，麻烦就不会找上他了吗？
从徐球球坠楼开始，事情的走向就已经不是霍祯昀能控制的了。
安抚好老太太，宋芝才出了霍家老宅，冯管家派了车送她回家。
快要到喜润宜居小区门口附近。
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宋芝视力好，一下子认出那是宋闲。
不知道他又来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