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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在克鲁一指点出后，海拉的目光就立刻变得一片茫然。
在其双眼之中，一道道画面在不停闪烁。
而在海拉的视野里，她看到了无数的画面。
巨大如银河系般的恐怖身影。
有着三个脑袋的金色巨人。
一道笼罩在黑袍里的曼妙身影。
浑身犹如星河般的神秘存在。
在海拉的眼里，一道道充满着恐怖气息的身影不停出现，展现着种种伟力。
宇宙在他们手中好似一颗气球，随意搓圆捏扁。
所谓的征服在祂们的掌心，只是一个笑话，连让这些存在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
甚至于，海拉在其中还看到了自已的父亲奥丁，一手紧握冈格尼尔，一手带着她曾经在宝库里看到了一只金色手套。
只不过那手套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那些曾经空空如也的凹槽之中镶嵌着六颗不同色彩的石头。
即使是这样的奥丁，在面对一个如银河般庞大的人影时，却依旧不敌，被一巴掌给抽飞了出去。
这样种种画面，不知凡几。
说起来时间似乎很长，但那是在海拉的角度上。
在外界的时间，仅仅只是过去了几秒而已。
等到海拉眼里重新恢复神智，她脸上的凶狠与狰狞早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只有一股呆滞。
克鲁在一指点出后，抓住海拉头发的手也是松了开来。
海拉的身形就那样躺在地上，一双眼睛无神的看向【海姆冥界】那暗沉的天空。
克鲁也没有再出手，就那样静静的注视着海拉。
“那些存在，都是真的么？”良久，海拉终于是重新开口。
“当然，不然你以为年轻时比你还凶残的奥丁，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仁慈？这不是他仁慈，而是他意识到了自已的弱小。”克鲁缓缓说道。
而在克鲁说这话的时候，远在阿斯加德仙宫中，正在悠闲的跟自已老婆吃着水果聊着天的奥丁，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你怎么了？”身后弗丽嘉注意到了奥丁的神色，不由好奇道。
“没什么，只是有个小子在揭我的老底罢了。”奥丁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另一边，听到克鲁所说，海拉却是发出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由小而大，但在笑过一阵后，又渐渐由大转小，最后竟是变成了呜咽哭泣。
海拉就这样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脸，泪水自她眼角流下。
她的世界观崩塌了。
曾经所谓的征服梦乡，在如今看来，简直就是比笑话还可笑。
那些出现在她脑海里的身影，随便拉出来一个，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直接让她灰飞烟灭。
她恐怕连他的父亲都打不过。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奥丁的女儿，恐怕早就被奥丁解决了。
嗡......
就在这时，一道七彩光芒从天而降，落在克鲁身旁不远处。
等到光芒散去，来人的身份也是直接揭晓，正是九界之王奥丁。
此时的奥丁，身上并没有穿着战甲，只是一身阿斯加德的寻常服饰。
他先是看了克鲁一眼，朝他投过去一个责怪的眼神，似乎在埋怨他下手有点狠了一样。
对此，克鲁却是报以微笑回应。
其实，他不是没有更温和的手段，让海拉改变性格。
就好比如《假如》系列中的一样，剥夺海拉的神力，让她流落凡间，体会一下人间疾苦，醒悟自身。
但克鲁嫌这样太麻烦，所以就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直接让海拉世界观崩塌，意识到自已的渺小。
诚然，这样的做法，很容易让海拉摆烂躺平，但克鲁才不管这么多，只要完成了对奥丁的承诺就行。
剩下的就让奥丁去头疼吧。
见克鲁如此，奥丁也是不由心中无奈。
其实他更倾向于，克鲁能够打服海拉，然后让海拉成为克鲁的妻子的。
那样的话，有着克鲁在，即使他以后死去，海拉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得亏克鲁不知晓奥丁的想法，否则的话，估计就是直接翻脸了。
“海拉，我的孩子。”奥丁走到海拉面前，轻声唤道。
然而海拉却是没有任何回应，依旧在轻声啜泣着。
奥丁回头看了一眼克鲁，朝他示意了一个眼神。
见状，克鲁点了点头，来到海拉面前。
“海拉，所谓的征服宇宙，对于你而言，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你的父亲穷极一生都没办到的事，你更不可能办到。”
听着克鲁当面揭老底，奥丁那仅剩的独眼不由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也没有打断克鲁，任其自由发挥。
“好好看看你自已吧，身为一个女人，却整天像个男人一样打打杀杀。你有好好享受过吗？”克鲁不急不缓的说道。
似乎是克鲁的话起到了作用，正在哭泣的海拉，抬起捂住脸的手，开始打量起自身。
双眼的烟熏妆，因为她的哭泣，早就已经花了，脸上满是乌漆嘛黑。
黑色的头发披散而开，没有丝毫光泽，好似一个疯婆子。
虽说身为阿斯加德神族，根本不会衰老。
但她的皮肤却显得没有丝毫光泽，宛如一个中年妇女。
“美味的食物，好看的衣裳，相爱的伴侣，这些你都有好好体会过吗？” 克鲁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却如重锤一般一下下敲打着海拉的心。
海拉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张了张嘴，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些曾经被她抛诸脑后，认为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此刻在克鲁的话语下，竟仿佛有了别样的吸引力。
她回想起曾经在阿斯加德的日子，除了征战的热血与对权力的渴望，似乎真的缺失了太多生活中本应有的美好。
奥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深知海拉的性子，这些年来一直被野心蒙蔽双眼，如今要让她彻底转变，谈何容易。
但他也明白，克鲁的这番话或许是能让海拉重新审视自已人生的一个契机。
海拉缓缓坐起身来，她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污渍，可那原本冷酷威严的面容此刻却只剩下狼狈与迷茫。“我…… 我一直以为，只有征服，只有站在权力的巅峰，才能证明我的价值。”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还有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价值？你的价值就仅仅局限于此吗？” 克鲁微微蹲下身子，与海拉平视着，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
“看看这海姆冥界，你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又得到了什么？除了无尽的孤寂，和那虚无缥缈的所谓征服梦，你真正拥有过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
海拉的眼神闪躲着，她无法反驳克鲁的话。
在这里的漫长岁月里，她确实只是守着这片阴森的地方，沉浸在过去的辉煌与对未来的妄想之中。
“你可以试着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野心，去感受一下生活的其他方面。”
克鲁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阿斯加德有着那么多美好的事物，你本就不该错过。”
奥丁这时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海拉的肩膀。
“孩子，克鲁说的没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好好引导你，让你走上了这条偏激的道路。现在，还来得及，跟我回阿斯加德吧，重新开始。”
海拉抬起头，望着奥丁那带着关切与愧疚的独眼，心中五味杂陈。
她曾经对奥丁有着诸多的怨恨，怨恨他将自已囚禁在这里，可如今，在见识了那些远超想象的强大存在后，她似乎也能理解奥丁当年的一些做法了。
“我…… 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海拉的声音细若蚊蝇，她看着奥丁和克鲁，眼中满是不确定。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 克鲁微笑着说道，
“不过你得先把自已收拾干净了，你现在这模样，可真够吓人的。”
海拉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窘迫。
这笑容在她脸上显得有些怪异，却也让她看起来有了那么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