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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枕头你给我站住！”
张小乙叫住了马上就要跑出去的小枕头。
“你跟那卖文房四宝颜料的人说，会说吗？”
“会说会说，往油皮上画的。”
“你要这么说人听不懂，没人知道往油皮上画，你就说，要全套画画的东西就行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甭管了！”
“嗖”的一声，小枕头一股风跑了。
等着吧，
再等他回来的时候，这张油皮已经半干了，正好合适。
太干了没法画，太湿了容易阴，这会不湿不干正合适，
一瞧拿回来的笔、各种的颜料。
找俩个盘子调色用，脸上的颜色要和皮肤颜色得差不多，先打底找找颜色，再画眉毛眼睛各画各的颜色。
这边一切都弄齐了，这瞧瞧，
“那个，王公子”
“唉，小乙”
“你画吧，我是个干活的粗人，您是念书的秀才，写字画画您是行家，反正我这前期的事也弄完了，油皮也贴完了，你熟悉，我也没法弄。
“小乙，我下不去手，我一看着脸，我就想起小时候那样，你画吧，画哪不好我再说，咱们再改，我谢谢你。”
“你别哭你别哭，怎么都行。”
来吧，先调色吧，调这底色，刷这没事，姑娘么，白一点没事。
刷差不多了，等它干一干。
“您看这底色行不行？”
“行，可以。”
“那好，咱们画了啊，画眉毛。”
画眉毛是黑的，拿毛笔，沾黑色颜料来回的添，
“那什么，真没划过，呵呵”
勾这眉，一笔下去，张小乙把笔就扔了。
“来不了，列位来看看，有事！”
所有人都凑过来了，
一笔下去，这笔是黑的，但一拉锋，这油皮流血了。
“我来不了，有事，你们几位看看吧。”
“你沾错了吧”
四个老头问他，
“这不在这了吗，那红的我还没动呢，那是最后画嘴用的，画眉毛，黑的。”
“擦擦，擦擦，重来。”
又补了点底色，
“你们看着我画啊。”
一笔下去，这血就下来了。
刚才一个红道，现在往下滴答。
人躺着，勾着笔，顺着这笔淌下血珠来了。
张小乙把笔扔了，
“来不了。”
“二爷”
“啊？”
“当年跟狗熊打架的那位女英雄，给她画的时候，有这个吗？”
二爷摇了摇头，
“没有啊。”
“给她画的时候，简单，大差不差的画了画就完了，也没出现这种事啊。”
张小乙点了点头，
“那现如今这个？”
“不知道。”
“拿下来试试。”
把这张从脸上揭下来，放到边上，又把这布给人脸盖上。
这人脸上不好画，拿下来画试试呗。
“试试。”
把这油皮放到桌子上，拿起笔连画几笔，这油皮血迹斑斑。
几个人看着直嘬牙花子。
“哎呀，好奇怪，四位爷爷，你们谁以前见过这个？”
“没见过。”
“那这事谁也没瞧见过，怎么办呢？王公子。”
“我在呢。”
“有问题，我也不懂这个，为什么黑的画上去就改红的了呢。”
“您是书生，您会写字会画画，您给说说，这个到底什么原因呢。？”
王公子看了看，
“我也不知道，先生倒是教过两种颜色配在一起可以变成另一种颜色，但是这油皮变红，这我们也没学过，是不是油皮的事啊？”
“哦，有可能。把那油皮都打开。”
一筐油皮全都打开，在光底下看，看看光亮程度，看看厚薄，再画两张。
又拿盆又泡两张，拿出来，用抹布沾，沾好了都铺好了。
“我先写字试试好不好，先别画画。”
拿过来，在上面写。
“我叫张小乙。”
没有问题，这颜色是黑色的。
“我儿子是个枕头。”
没问题。
“大大爷岁数大。”
没问题，还是黑色的。
“二大爷是正经人。”
那字红了。
二爷瞧着撇了撇嘴，
“谁让你写这个的。”
“不是，我就试试，到您这变色了。”
“你把那张拿来，那张拿来，拿来我写一个，写我你们都不好好写，我写一个。”
二爷拿着笔，沾点黑颜料，往新油皮上写。
写完了。
“你们看看，是不是黑的。”
大伙一瞧，还真是黑的，人家自已写的，四个大字。
“我是流氓！”
“你们看看，没问题吧？油皮这东西，你得用心，用心，说实话就行。”
你看我我看你，这玩意怎么弄呢。
“枕头，”
“唉，还要什么？”
“你先别动，你去拿的时候，人家说什么了？”
“人家挺客气，人家就说抓小偷。”
“你不是买的？”
“到哪拿的啊，一筐我就被揍了。”
“人没说什么？”
“没有啊，他也没追我。”
“他可能是累了。”
那可是呗，背过来背过去，人也是吓蒙了。
“那个，大奶奶，您在哪了？”
大奶奶在他耳朵边说话了。
“说，什么事。”
“这事您也瞧见了，我们在这帮忙么，现在油皮画皮，没法画，一画就流血，现在怎么办呢，您给出出主意。”
“嗯，你出来，找一没人的地方我告诉你。”
“嗯，你们都看着点，四个爷爷，你们看着点王公子，枕头，你看着点那尸体，你们跟这都别动，我一会就进来。”
转身出去了，站到外面。
“我出来了，您说吧。”
“你也瞧见了，但也不叫事，一上来提这笔楞话，这死人不答应，因为这里面还有事，你在弄着油皮在贴到脸上之前，先放到边上。”
“我们已经放到边上了。”
“好”
“别拿笔，找一把菜刀，拿着菜刀对着这油皮你说几个字。”
“好，您说我说什么。”
“你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记得住吗？”
“记得住，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行，去吧。”
转身见来了，
“还有没泡的油皮吧？”
“有啊，还有一个挺薄的没泡”
“泡上泡上。”
“水有点凉啊，兑点热的。”
水这会凉了，油皮泡不开，兑点热的泡的快。
跑了一会，翻了面，让它两边都泡透了，差不多了，别的东西都挪开了，把桌子腾出来，桌子上先铺上一块屉布，把这张油皮拎出来了，拿块抹布沾了沾上面的水。
“枕头，给我拿把菜刀来。”
“是！”
“嗖”一下走了，走了得有半个多钟头。
半个钟头回来了，拿着两把菜刀回来了。
“给。”
“你上哪去了？”
“我上城里买菜刀去了。”
“他们家有！！！”
“我是让你上厨房拿一把刀递给我，谁让你出去买新的去了。”
“那谁知道去了，您也没说清楚，给您吧。”
张小乙抄起菜刀，对着这油皮长出一口气，
“冤有头债有主，有冤报冤，有仇的报仇！”
“啪！”
这刀就劈下来了，正好剁在了油皮上，这刀站住了，耳边就听有人喊“哎呦！”。
一回头，王公子满脸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