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洋看着母亲如此喜欢,有点唏嘘的。
花了一点钱,就让她老人家感动不己,欣喜万分。
以前的自己在休假时候,碰到什么情人节,七夕节,女神节,生日,三八节等等诸多节日。
他也会买花和各种礼物给牛飞燕,以博取对方的好感。
可是,钱花的越多,买的东西越昂贵,人家越不领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挑剔和斥责:
“这什么破花,你会不会买啊,看看,这几朵花瓣都落了几片。”
节日的鲜花又贵又不新鲜,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早就跟你说了,金项链买那种圆的,不能带棱角,你想害死我啊。”
带棱角的夏天流汗,说会勒伤脖子。
“这种包还买给我,太土了,你也不看看我背的是什么包,送给你妈你姐吧。”
合着母亲姐姐就是土老帽。
“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男人,买个东西都不会买。”
吧啦吧啦...
石海洋买的时候,精挑细选,专门挑最贵的买。
有时候都把自己给感动了,满心地想着牛飞燕收到礼物时候,心花怒放的样子。
可是若干次打击之后,反而觉得确实是自己没眼光,买东西不符合牛飞燕的审美。
现在想来,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这就是人家牛飞燕的高明之处。
她一首贬低,呵斥,冷落,否定,Pua,目的就是要控制他。
“做饭不会,洗衣服洗不干净,拖地都不会,尿个尿都踏马的滴在地面。”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让他觉得自己一钱不值,缺点很多,窝火,情绪崩溃,否定自我,没有自信。
而偏偏很多男人,很喜欢这样的被虐感。
就是不能自尊自强起来。
真的,还不如单着!
......
“回家了回家了。”
父亲走了过来,拉着正在散烟的石海洋,三口人走到车子那,一起回家。
老家的房子,结构没变,装饰了一下。
院墙的大门换成厚厚的两扇铁质的,顶上带着那种尖刺,望而生畏。
院子墙上也刷了大白,泥土地面打成了水泥地,看起来舒服很多。
以前院子里的那块菜地还留着,被父亲用砖头花墙围了起来,里面没种菜。
而是栽了月季、麦秸花、冬青等观赏植物。
几株月季开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几棵麦秸花叶叶子大大的,一节节地开着粉色的花,冬青依然青翠。
几只花蝴蝶扇动着翅膀在花朵之间飞翔。
这小花坛让小院顿时有了观赏性。
“鸡鸭鹅圈也都拆了,不养了,到处拉屎,太脏,太臭。”
“目前也不在乎那点蛋,想吃啊,街上去买,还是那种放养的草鸡蛋,很便宜。”
“我前段时间请村里几个人帮忙一起整了一下,怎样?”
有钱了,品味开始提升。
父亲有点自豪地说着,
“你姐待会也回来,你很久没回家了,一起聚聚。”
“你几个舅舅姨妈也会来,说很久没看到外甥了,想得慌。”
石海洋舅舅好几个,姨妈也不少,可是他都没印象。
偶尔休假在家时候遇到红白事,能见上那么一面。
以前都不怎么来往。
其实也是应了那句话: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来就来吧,都是长辈,笑脸相迎,好处没有。
小时候都没吃过他们一颗糖,现在他们也不要想糖吃。
......
洗把脸,休息会,石海洋进了偏屋,帮着母亲添柴烧火。
父母都知道他喜欢吃土灶烧的菜,前两天就把大锅刷了几遍。
父亲还特地到镇上的木材加工厂买了些下木头脚料回来做柴火。
他们平常在家都是用煤气灶烧菜。
此时母亲在烧鱼。
先在大铁锅里倒进油,烧滚了。
把鱼顺着锅边滑进去,“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来,油香味顿时溢满鼻间。
“多煎会,等那面黄了再翻过来,你怎么不带小田回来啊?”
“回来时间短,等下次带来。”
母亲今天话比较多,说个不停,母子俩一问一答。
“好了,翻过来,再煎会,那个女老板还处着吗?”
“恩!”
“差不多了,倒入料酒,生姜,蒜头,醋,葱花,辣椒等,加点水。什么时候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啊?”
“妈,不急,一定会有的。”
“就知道哄我,鱼儿慢慢煮吧,火小点。我觉着过日子,还是那女老板比较好,小田也不错,只是养尊处优的,你能养得起吗?”
“牛飞燕就是个教训,你自己考虑好。”
“知道了,妈,我有分寸。”
母亲唠叨着,手擦着围裙走出偏屋去洗香菜。
“儿子,你也出来吧,锅底的柴火足够了,里面太热,出来凉快凉快。”
“你姐和姐夫到了。”
......
周平安和石海梅昨天接到电话的,说是弟弟回来。
他们今天吩咐石二胖看好饭店,下午坐着公交车赶回来了。
弟弟越来越出息了。
周平安偶尔也会和鲁地和本省的鸡米饭店同行交流,略微知道点自己小舅子的事情。
楠水的加盟店很多,据说还入股了一家老乡鸡店。
做的越来越大。
他回来后会告诉自己妻子。
石海梅立刻就会说,
“我知道的,弟弟一定会发展起来的。”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周平安有点疑虑,每次都是这样反问,“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小时候,弟弟就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比如打架,和比他大的孩子上打架可真敢上,被打翻了爬起来继续扑上去,一首到爬不起来为止。”
“他还喜欢看书,那时候没有多少人家有书,他就去几个有书的老师家借,代价是给老师干点农活。”
“他还善良,有情调,养狗,狗就天天跟着他,放牛牛,也听他话,没有花树,就去田野里挖野花野草种在院子里。”
“只是跑船后,人有点呆了,又碰到了牛飞燕那种女人。”
“唉,这也是他命里的劫数,现在解脱了,他骨子里的狠劲,善良,学识,慢慢就发挥出来。”
“肯定会成功的。”
海梅对弟弟最了解。
周平安也是高中毕业生,想了想小舅子的一些行为,认同了妻子的判断。
“姐,姐夫!”
石海洋拍着手上的木屑,走出偏屋,打着招呼,
“买这么好的酒,姐夫挣到钱了啊。”
周平安举起手里提着的五粮醇,笑着说,
“你看错了,不是五粮液。”
洗把手,在堂屋沙发上和姐姐姐夫聊了会,话题包括生意,周昱的学习等。
还有一个月高考了,是骡子是马,就要见分晓。
“考试时候,我抽空回来,给他打气鼓劲!”
石海洋承诺着。
高考啊,可是普通人跨越阶层的唯一途径。
特别重要。
有人经常会诋毁高考的作用,都是吃饱了撑得。
像自己这类出身农村的孩子,只能通过高考,才能走向更精彩的人生舞台。
如果没有高考,自己说不定还是跟父亲一样。
生活,从年轻开始,就一眼望到了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