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却还是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苏叶。
众人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
大公子郑越挡在她身前,并对着镇南王道:“父王,儿子相信苏叶的为人,这件事应该与她无关。”
他又看向小草,语调温和。
“小草,我姨娘待你不薄,如今她失去了孩子,你应该要给她一个交代的。”
小草的嘴巴一歪,下一刻就想要哭出来。
郑越仍旧是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小草慢慢垂下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小声道:“是王妃。”
“什么?”镇南王震怒上前。
小草小声嘟囔:“是奴婢收了王妃的贿赂,将姨娘的药替换了。”
很快,镇南王妃便被府里的侍卫统领鹰叔带了过去,她美艳的脸上还写满迷茫和不悦。
“什么事情着急慌忙的叫本王妃过来!我可是忙着呢。”
“的确,王妃是个大忙人啊……”镇南王的语气凉凉。
镇南王妃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之意,还兀自点头,应道:
“可不是,给老大定亲也不能马虎,我这才把安南附近大族的千金们搜罗了一遍。”
镇南王冷笑:“你有这般好心?”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害过郑越了。”
“你是没害过越儿,可你竟然歹毒心肠,害了我跟木槿的孩子。”
“什么?意思……”
单独分开王妃还听得懂,合在一起却有点迷糊。
什么叫做害了王爷跟木姨娘的孩子,郑越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等等……
难道说的是木姨娘肚子里的那个。
镇南王妃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后怕。
完了,这一次是冲自已来的。
镇南王吩咐人提起小草跟她对峙。
“安胎药里的当归是假的,你吩咐这个小丫鬟做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镇南王妃看着眼前陌生的小丫鬟,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她呀。”
“王妃娘娘,您当初为了让我替您办事,还送了奴婢一只银手镯。”
小草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手镯。
那材质和图案精美,没个几十两银子下不来。
也完全不是小草这种普通小丫鬟能买得起的。
苏叶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骇然。
明明这只银手镯是木姨娘赏赐给小草的,为什么她会用这个东西来攀咬镇南王妃。
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镇南王妃激动反驳:“什么银手镯,本王妃见都没有见过。”
一旁的侍卫统领鹰叔开口道:“如果是王妃的首饰那么一定登记造册过,若这镯子不是您的,那么册子里也没有。去取来一看便知。”
镇南王妃觉得有道理。
便让桂嬷嬷跟着两个侍卫去取了。
不多时三人回来,侍卫径直从桂嬷嬷手里夺过册子递给镇南王。
随着纸张翻页声,镇南王的脸色也从一开始阴沉变得愈加的可怖。
片刻后。
啪——
镇南王将那本册子狠狠地甩在王妃脸上。
怒斥道:“章怜心,你还敢扯谎!如今这册子上清清楚楚的记了这银镯的名称入库时间,证据确凿。”
镇南王妃先是茫然,随后是不可置信。
来不及生气,赶紧也翻开那入库册子细细的看了起来。
当看到最后一页时,她的脸色褪去红润,瞬间煞白。
“不,不,怎么可能……明明……”
“来人,将镇南王妃带下去,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进入!”
即使王妃做出这种残害子嗣的事情,看在郑檀以及京城章家的面子上,镇南王还是只能将人关起来。
至于这个同流合污的小丫鬟。
镇南王眼都没有抬,直接下结论。
“背主的奴才,拉出去乱棍打死。”
小草被拖走时一言不发,只是一双大眼睛里静静的淌着泪珠,她临别前深深的睨了一眼苏叶。
那眼神里包含了许多东西。
苏叶应该是看懂了。
却又好像没有看懂。
虽说苏叶跟木姨娘小产的事情无关,镇南王看向她的眼神却不似以前的那般温和。
冲她摆摆手,让她下去,自已又转身进了里间去照顾木姨娘。
苏叶离开时,郑越也跟着走了出来。
“你还好吗,没有被父王的手段吓到吧?”郑越温声问。
“大公子,以后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苏叶退后一步,一副拒人之千里外的模样。
郑越怔怔的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受伤,尔后轻声道:
“我知道你是怨我,若不是我央求你给我姨娘去诊治,你也不会被牵扯进这件事的。”
苏叶透过他温和的神情看穿他深藏在里面的城府,语气冰冷。
“大公子,难道这件事不就是你一开始设计的吗?可惜,我这一颗棋子并没有配合你。”
那日在求助了二公子郑檀后,他便带着苏叶重新捋了一遍逻辑。
最后把重点放在药材上。
容宝坊里送来的药材苏叶是验过的,可经过提醒,她再次二次查验时,发现原本正常的当归被换成假药材。
为了不打草惊蛇,苏叶没有主动去找容宝坊换货。
反而是借着郑檀的手另外去采买了一批好的当归,将假的替换了。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
没想到木姨娘还是小产了。
也没想到小草会突然反水,变成了收王妃银镯后背主的坏奴才。
亦或者,她一直忠心耿耿的人都没有变,只是为了这个主子不惜自已的名声,也愿意舍弃这条性命呢?
郑越露出受伤的神情。
深深的看了苏叶一眼,小声道:“还记得当初我们相遇的时候嘛,那个时候就是郑檀派人追杀我。
我们兄弟间的斗争一直没有停止过,王妃会害姨娘,我能理解。他只是害怕姨娘多了一个子嗣,会威胁到郑檀的地位。”
“大公子,谎话说多了有的时候自已就真信了。”
苏叶转身就走,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郑越的脸上满是颓唐和沮丧,有些失落的垂下双手。
小声道:“明明,明明是我们先遇见的……为什么你更愿意相信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