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上青筋暴起,抬起手,似乎是在隐忍着怒意。
大公主宁燕珺见状连忙劝道:“太子不要生气,朝鹤皇妹还小,还是小孩子脾气。”
宁扶摇见状也补了一句,添油加醋。
“是啊,太子哥哥别生气。要是朝鹤非要主动给我母妃坟前磕头,那我也只能跟她继续对局了。”
太子眸光里怒火再也克制不住。
抬手就想要打向云竹,却被一个男子拦住了,云竹顺势仰起头,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武陵侯世子,宋问墨。
“表哥,你也在呀?”云竹冲他似笑非笑。
宋问墨也眨了眨桃花眼,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含笑道:“是啊,我是太子伴读。”
说完又看向太子,劝道:“表哥,好歹朝鹤是你亲妹子。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恐怕她就要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也不知是这句话哪一点触动了太子。
他像是有些泄了气,随后放下手,用极其失望的眼神看向云竹。
“算了!本太子是管不了你了,朝鹤,多想想母后,别给她丢脸。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挥着袖子转身离去。
看样子是真的很生气。
二皇子瞥了一眼自家姐姐,见大皇姐安然无恙,便也转身去追太子。
虽然他比太子大一岁是兄长,但是待在太子身边就像是个小跟班一样。
没办法,谁让他母族卑微,母亲又曾是太后身边的宫女。
孙太后从小就对他耳提面命,事事都要以太子为先,绝对不能让太子出什么意外。否则他的母妃和长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宁扶摇看见太子要走,十分着急。
刚想要继续喊太子哥哥,就被宋问墨给拦下了。
“二公主,听说你的棋艺出色,这宫里皆有口碑。你知晓我的,我呢,不学无术,还有我这个小表妹朝鹤啊,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既然棋局都开了,不如让她输个心服口服,也好涨涨教训啊。以后不要再冲动做事情了,你说呢?”
宋问墨这一句话把宁扶摇给架起来,又戴了高帽。
这么多皇子伴读们都看着呢,宁扶摇只能苦着脸挤出一丝笑,道:“好。”
五皇子见状幸灾乐祸。
“二皇姐加油!把三皇姐打趴下,哼哼,让她欺负我。”
小胖子刚刚得意不过两秒,就接收到来自云竹的眼神杀,顿时吓得又缩回了几位皇兄的背后。
倒是四皇子宁朝晋一直认真的看着棋局,看着看着突然发出‘咦’得一声。
众人都好奇。
四皇子怎么回事。
“元朗,你瞧瞧这棋局局势。”他用手指点了点。
燕北侯世子郑元朗见状也看了一眼棋局,眼里顿时流露出震惊和欣赏之色。
方才太子一进来就说让朝鹤公主别继续比了,输了可就难看了。
大家都先入为主觉得朝鹤公主的棋艺应该很差,浑水摸鱼的那种。想不到现在仔细一看,这黑白两子的局势,明显是白子占上风啊。
要是继续再走个几手。
扶摇公主马上就要输了。
宋问墨在众人面前一向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爷,此时眨着桃花眼,装作一副美丽愚蠢的模样。
扭过头看向郑元朗,道:“元朗,我们几个人你的棋艺是最高的。你们刚才咦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啊。”
郑元朗看了一眼宁扶摇和云竹,轻声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还是等两位公主决出胜负吧。”
宋问墨听闻不由长长的嘁了一声。
话虽如此,大家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郑元朗话里的深意。
若是朝鹤真的这般不堪,哪里会说决出胜负,应该说是二公主还有几手就能见分晓了。
能一决胜负,应该是有与之匹配的棋力。
周围一圈人黑压压的看着,宁扶摇感觉压力更大。
在云竹的节节逼近下,她最终还是丢盔弃甲。
还是已决出胜负的棋盘。
她咬牙切齿的发出声音:“朝鹤,这一局算你赢了!”
“承让了。”
云竹的眼睛笑弯成一个月牙,冲她摆摆手,又欢快道:
“真是可惜啊,以后在这太学里就见不到二皇姐了。不过也没事,今日咱们多处处就是了。”
“不必了!愿赌服输,我们走。”
宁扶摇不敢抬头去看那些皇子们以及侍读们的眼神,赶紧收拾完东西就带着两个伴读匆匆离开。
恐怕今日之后。
整个九京里就会传遍扶摇公主与朝鹤公主比试棋艺,大败而归的事情了!
四皇子宁朝晋看了一场热闹,十分高兴。
“朝鹤皇妹可真是高人不露相啊,今日这棋局真是精彩,哈哈哈哈。”
“多谢四皇兄夸奖,朝鹤的棋艺一般,只不过是因扶摇皇姐棋艺更一般,这才侥幸赢了。”
云竹也笑眯眯的回应。
众人听了纷纷暗暗道:好家伙!这朝鹤公主嘴是真毒哇。
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啊。
还好扶摇公主跑得快,要是听见这句话,怕不是气得当场就要晕了过去。
大公主见状隐隐露出一些担忧,温声道:“朝鹤,你扶摇皇姐一向心气高,今日输了恐怕会对你生出更多隔阂。哎……”
云竹看向大公主。
她好像一直都是温顺柔和的性子。
可这样子的性子会被欺负的,而且你越弱,别人越起劲。
云竹也不由衷心的说了一句。
“大皇姐,难不成就要因着别人强势便活该咽下这一口气?若是每次遇到事情都退缩,那么这一辈子就会有受不完的气。”
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在大公主身侧的孙含宁身上,意有所指,道:
“有些人不懂事,该教的规矩,该懂的尊卑高低,不说清楚,就容易爬到你头上。”
郑元朗见状也看了一眼大公主,自已这位未婚妻。
他知晓大公主的性子柔顺,可这样子的人日后嫁到郑家做主母,如果还是这么和善,很容易被欺负,也会被旁人拿捏。
闻言他若有所思,也附和了一句。
“朝鹤公主所言甚是。”
大公主原本还对朝鹤的话没什么感觉,一听见燕北侯世子郑元朗也说了,不由脸微微一红,瞥了一眼郑世子。
心底里却掀起了无数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