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扶摇嗤笑道:“韩贵人,她也配?”
说完,她又略微一顿。
迟疑道:“不过她经常伺候皇祖母,说不准皇祖母会将这南海珍珠赏赐给她也不准。”
照宁扶摇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宁璋帝后宫的这些嫔妃人人都有嫌疑。
云竹又问道:“你对当年南巡之事知晓多少?”
宁扶摇抬眸瞧了她一眼,道:“我也是听母妃说的。当年南巡,除了皇祖母没有去,后宫的所有嫔妃都跟着南下行宫。
出发才一月多,宋皇后就在路上查出了身孕,当时父皇十分高兴,嘉奖了她和身边伺候的宫人。”
云竹又问:“那随行的官员呢?”
宁扶摇皱眉:“那我就不知晓了。只知道南巡路上并不太平,当时遇到匪人拦路截杀,所有的马车都被冲散。
当时即将要临盆的宋后娘娘和大部队走散,只有一个稳婆跟着。好像是在野外生下的你,生完后她就断了气息。稳婆将你放在路边,想要去收拾宋后娘娘遗体。
可是一转身你就不见了。等侍卫们来寻时,瞧见的就是宋后娘娘的尸体和那个稳婆。”
什么样的匪人敢对皇家的队伍进行拦杀?
为什么这么巧当时宋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就只剩下了一个稳婆。
还有,她真的是因为生孩子难产而死的吗?
云竹带着满腔的疑惑。
在第二日太学下学的路上,等到了宋问墨。
他今日身着一袭鹅黄色的锦袍,一双桃花眼媚的要命,举止之间尽显贵公子风流姿态。
正走在太子身边。
瞧见云竹后,便立即抬起手,笑道:“表妹,好巧啊。”
太子也跟随他的动作看过来。
看见来人是朝鹤后,古井不波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扭过头去。
云竹丝毫不介意,只是对着宋问墨道:“上次表哥带我去武陵侯府后院逛了逛,今日凑巧遇到,不如我带表哥逛逛这御花园?”
宋问墨都还没应声。
太子就冷声道:“朝鹤,你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怎能独自跟问墨一起?”
云竹无辜的眨眨眼,道:“可他也是母后的侄儿,是我的表哥,您的表弟啊。”
太子瞥了一眼宋问墨,又瞥了一眼她。
“古来自有表兄妹婚配,你们二人不宜单独相处。”
云竹看着他古板的模样,不由灵光一闪,故意刺激他。
“既然太子不放心,那你与我们一道不就成了?”
原以为他会就此放弃,没想到他略微皱眉,点了点头,道:“也好。”
云竹露出震惊的表情,有些吃瘪。
宋问墨站在一旁双手抱拳,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激谁不好偏偏激太子,这宁国朝堂谁人不知太子殿下最是实诚,恪守礼节,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难听一点解释,那就是一根筋。
三人站在御花园里,气氛尴尬的要命。
还是宋问墨先打破沉默,道:“表妹,这宫里的花就是不凡,你瞧这朵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就与你一般。”
原本是故意打趣的话,太子听了却觉得不妥。
瞪了宋问墨一眼,道:“慎言!”
他这表弟平日里出入花楼柳巷还不够,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调戏起了朝鹤,成何体统!
宋问墨顿时捂住嘴,一副我再也不敢说话的模样。
云竹却接着话题笑嘻嘻道:“表哥你瞧远处那片竹林,翠绿长青,清雅脱俗,便如同你的气质一般,令人叹服。”
她的语气是阴阳怪气的。
宋问墨听了顿时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黑。
倒是太子没听出来,还以为朝鹤在夸赞表弟,扭过头斥责道:
“朝鹤,你怎能对男子说出这般话……实在是……”
云竹替他接了下去:“实在是有辱斯文?太子若是不爱听,可以不听啊。”
太子隐有怒意,刚想要抬脚就走,却像是想起了什么。
压抑住自已的情绪,严肃道:“孤是你兄长,又是太子,要约束好底下的弟妹。今日,除非你们散开,否则孤绝不离开。”
云竹纳闷的瞧着他。
也不晓得太子今日是吃了什么药了,怎么非要跟着他们,是欠骂?
“之前怎么不拿出兄长的姿势,今日倒是对着我使出来?况且,你不是扶摇的兄长嘛,与我又有何干?”
云竹说话毫不客气,针锋相对道。
若是按着太子以往的性子早就离开了,谁知道他却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出声。
太子宁朝阳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前几日的画面。
他起身准备送宁扶摇出门,回来的时候正撞见小太监手上提着一个食盒,看这样式不像是普通小太监能吃的。
都还没问,那小太监就瑟瑟发抖跪下道:“太子殿下饶命,奴才没敢喝。”
“这是什么?”他指了指那食盒。
“里头是莲子百合汤,是方才灵犀公主送来的,不过她听见扶摇公主已经来了,就说这汤没必要送了,让小的自已喝了吧。”
“是朝鹤?”
太子蹙起眉头,万万没想到会是她。
她知晓自已被父皇斥责,还特意送汤,为的是什么?
小太监跪着继续道:“奴才真的一点都没动,正打算将这事情禀告掌事公公。”
“行,你起来吧。”
“多谢太子殿下。”
“对了,这汤放在我桌上。”太子也不知为何自已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句话。
“是!”
看着摆在桌案上还留有余温的羹汤,他打开,用勺子舀了一口。
尝了尝。
甜!还真是甜,也不知这里头加了多少的糖。
他暗暗想着,就知道朝鹤没安好心,她什么时候将自已当做亲哥哥对待了,这碗汤,不过是加了料,故意的。
虽是这样,他一勺又一勺。
不知不觉间,一碗汤就喝完了,看着空碗,他待在原地愣愣的发神。
也是因为这一碗莲子百合汤的缘故,在瞧见朝鹤的第一时间,原本以为她是来找自已的。
太子当时的心还紧张了一下,没想到她径直冲着身侧的宋问墨。
还叫的那么甜。
表哥。
呵呵,自已可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啊。
又听见他们要一道同游御花园,太子心里十分不畅快,也是因为如此才一路跟着他们,不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