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景淮渊对庄宝林的描述,褚非羽愈加坚定眼见她的心思。
无它,这么一个家世低又貌美的愚钝人。
不正是皇后最喜欢的吗?
午膳前,褚非羽在前殿见了庄宝林。
庄宝林一进来先行礼,那行礼姿势倒是规范又优雅。
看来这段日子规矩没白学。
只是,褚非羽再次对淑妃另眼相看。
淑妃还真就只是让教习嬷嬷严格些,并无再有其他作为。
实际就学规矩一项上,想要毁掉一个人是极容易又不会露出痕迹的。
单就这行礼而言,重复性的蹲伏、跪拜,膝盖承受的压力最多。
淑妃完全可以让教习嬷嬷就着礼仪紧抓不放。
回头再隐秘的让庄宝林接触或者食用些寒凉之物,若想保险起见,再寻个错处时不时罚她小跪一会儿。
长此以往,这双腿,必然落下病症。
这说出去,教习嬷嬷只是严格些,淑妃只是罚她小跪。
都不会造成她落下病根。
加之,景淮渊必然不会为一个小小宝林主持公道。
除非景淮渊就是有意想要打压淑妃。
否则完全没必要,划不来。
最后,完全可以归结于她体弱。
有了体弱这么个名声,庄宝林在她宫中,想不想让她治好,这不就是全凭心情。
庄宝林行完礼,褚非羽笑盈盈的请她落座,待宫女上完差点退出去,她首接说起:“韫妃与本宫说,你想要迁住处,本宫担心可是你那处屋舍有何不妥?虽说宫里这些屋子三不五时的便会修缮,当初你们进宫时,本宫也吩咐内事省好生收拾打理一番,可本宫这宫务接手的比较急,确实也未曾去看过,特意叫你来问问。”
“回娘娘,住处倒是并无不妥,宽敞舒适。”庄宝林半坐在屏背椅上,身子微微前倾。
褚非羽笑意不变。
心里暗忖,好似真是个傻得。
她都给这庄宝林找好现成的理由了,她还不顺坡下。
“那是为何?”褚非羽神色温和。
褚非羽虽温和,但庄宝林似是依旧有些紧张,她手中悄悄揪起一缕袖口的出毛搓弄着。
片刻后,她起身跪于殿中,话语殷切:“求娘娘给嫔妾做主,嫔妾实在是受不住了。”
褚非羽惊诧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旋即吩咐玉露将之扶起。
待庄宝林坐定,褚非羽声音愈加柔和下来:“你若受了委屈,但说无妨。”
庄宝林垂下头,讷讷道:“嫔妾也不知何故,淑妃娘娘好像不太喜欢嫔妾。”
褚非羽沉默不语,在庄宝林抬起头时,却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眼神让庄宝林急急再次开口,仿若生怕褚非羽不信她,倒豆子般诉起苦:“淑妃娘娘常让嫔妾去她那里站规矩,每每总能挑出错处,嫔妾一犯错,第二日,教习嬷嬷便会更为严厉……”
“这些教习嬷嬷本宫都是见过的,都颇为和善。”褚非羽打断她的话。
庄宝林赶忙解释:“娘娘挑选的嬷嬷自然都是极好的。只是……”
她觑一眼褚非羽,不见她愠怒,方又说道:“只是到了皎月宫,总要听淑妃娘娘的。”
褚非羽转瞬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问:“你可请过太医?”
“请太医?”庄宝林抬头去看褚非羽,眨巴下眼睛,满是不解。
褚非羽没言语,端起茶盏抿一口,舒出一口气后,看向庄宝林轻轻叹口气,“按说,你想迁宫,原不是什么大事。”
庄宝林立时面露喜悦,可这喜悦还未完全绽放,就听褚非羽喟叹道:“只是,本宫恐不能准。”
“娘娘……”庄宝林咬咬唇,“娘娘就当体恤嫔妾吧,嫔妾实在是受不住了。”
“正因本宫体恤你,才不准。”褚非羽怜爱的看着她,“本宫准你迁宫容易,可你迁的出后宫吗?”
“嫔妾不求什么好住处,只求能不再与淑妃娘娘住一处。淑妃娘娘看不到嫔妾,也就不会心中不喜。”庄宝林探着身子,眼露希冀。
“本宫若现下准了你,淑妃只会愈加不喜。”褚非羽一派知心做派,徐徐给她剖析,“若你现下迁宫,又是此等缘故,即便她占着规矩礼法,本宫也需以宫权问责,才能名正言顺的让你搬出来。”
“可本宫这一问责,淑妃会更怨恨于你。以后你总要在这宫里的,淑妃的位份在那里,若想要继续为难你,你怎能躲得过。”
“且,有了此遭,淑妃想必会吸取教训,以后再为难你,必定谨慎小心,不会轻易让人抓住话柄。”
“若她以后愈加占着规矩礼法,到那时,本宫就是有心护你,也毫无立场,更护不了你一辈子。”
这话,庄宝林听的一知半解。
她能明白淑妃会因此怨恨她。
可她不明白,景贵妃想要护的人,怎会护不住。
想不明白,索性,她再次起身跪倒在地,“求娘娘指点嫔妾。”
褚非羽颇为无奈的看她一眼,随后起身亲自扶起她,拍拍她的手:“也难为你,在家是千娇百宠的娇小姐,小小年纪进了宫,一时不适应也在所难免。”
“娘娘……”庄宝林红了眼眶。
想到她虽出身不高,可在家中也是娇客,不曾受过半点委屈。
褚非羽拿出丝帕,怜惜的给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珠,温声道:“若说指点,本宫对淑妃多少也了解些许,她就是性子乖张些,实则并无多少坏心思,你多与她说点好听的,慢慢的她也就会喜欢你了。”
言罢,不待庄宝林开口,她似是怅惘道:“想我刚进东宫的时候,淑妃与本宫也曾有过争执。”
这话,让庄宝林更彷徨了。
淑妃都敢与贵妃争执,可见何其猖狂。
对她,岂不是更无所顾忌。
就在庄宝林心中愈加惊恐时,听到褚非羽的呢喃,“幸而,皇后娘娘这个正妻公正……”
?
【另一章会稍晚会,ps:我昨天把宫殿名记错了,淑妃住在皎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