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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行塔内，颜思语与齐雯雪在法阵中盘腿对坐。
此时的颜思语，或者说，是林霖，浑身的冷汗。
按照计划，本来这次转化应该是一切正常的。
偏偏灵剑门不愧是名门大族，考虑细微。
齐雯雪父母之前在齐雯雪心中筑起了一道心墙。
无论何人，只要试图对齐雯雪进行夺舍，控制，都会触发心墙反应。
刚才的齐雯雪本来就快要沉溺于美梦之中。
然而心墙触发，却让她几乎清醒了过来。
筑起心墙，并不是什么稀有的心法。
灵剑门内部便有几部知名的修心功法，可以让修炼者抵御外部干扰。
只是齐雯雪自小便对这类心法不感兴趣。
再加上她后来又是揠苗助长式的修真，只修道，不修心。
所以她才特别容易着道。
齐雯雪父母之前也预感到这个问题，所以铸造心墙时，尤其用心。
虽然此时她父母己经亡故多年，但是这道心墙却仍起作用。
心墙时时刻刻警惕着任何来犯之敌。
此时，成了颜思语的最大阻碍。
颜思语还在以幻境困住齐雯雪。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在幻境中，双方神识强度决定了对幻境的控制权。
无论如何，齐雯雪是结丹期修士。
而此时的颜思语，不过是筑基期。
纠缠下去，颜思语必败无疑。
得想办法。
不过颜思语并不慌张，因为他还有备用计划。
在他还是林霖身份时，也做过相关得实验。
何为神识？
何为夺舍？
九转心罡阵控制人心的原理又是为何？
林霖曾经设想过一种假设。
如果说将躯体比作是硬件，那每个人之前的人格则是软件。
所谓夺舍，乃是以新的软件替换之前的人格。
但即便这个假设成立，依然有不对的地方。
众所周知，修仙界对于夺舍是有几个铁一般的定律。
其一，夺舍不能夺取凡人身躯，夺舍对象必须有修为。
其二，夺舍不能夺取修为高者。
看似铁律，仔细品读，便能捕捉到一丝异常。
为什么凡人不能被夺舍？
修仙界给出的说法是仙凡有别。
而且上有天谴，夺舍本来就是伤天害理。
若是夺取凡人躯体，会受上天惩罚。
但只要是聪明人，想想就觉得这话实在是可笑的很。
修真界内真要有个天俯瞰着众生，又哪来的饥荒灾祸。
若是真有一个主持公道的天，怕是第一件事就要把这帮修仙的全灭了。
到底是不能？
还是说没办法夺取。
是夺取凡人的躯体会受到限制。
还是说，所谓夺舍夺舍，凡人体内压根就没有可以给意识的舍。
如果一切推理成立，那么所谓的夺舍，根本不是夺取躯体。
而是夺取对方的丹元。
这一点，柳月烟便是最佳的例子。
曾经的她不过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有些自私自利，但总的来说还是很正常。
可夺舍后，便变得暴虐狂躁。
亦是如此，才将当时的林霖毁容。
一旦失去丹元，柳月烟的神智便恢复正常。
这样看来，所谓的夺舍，夺的也只是丹元罢了。
证明到这一步，林霖便觉得有意思了。
如果说夺舍是夺取对方丹元。
那欲魔的九转心罡阵，是不是也是相同的原理。
实际上也是利用控制对方的丹元。
早在顾秋兰完成九转天罡阵前，便吞下了做过手脚的筑基丹。
这就是为了临时给顾秋兰的体内做一个未激活的丹元。
虽说以顾秋兰当前的修为尚且还不能筑基。
但这个未激活的丹元，却己经能达到控制效果了。
“哼，成了。”
颜思语嘴角咧出一丝微笑。
他不是什么修真者，也不是跪求神明的信徒。
他崇尚的是实践的科学。
享受的，是一步步推导，最终经过无数次验证与失败而得到的知识。
没有巧合与意外。
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罢了。
跌落幻境深渊的齐雯雪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神识强度正在首线下跌。
最开始还是结丹期的神识。
这会儿却只有炼气后期了。
更可怕的是，漆黑的深渊之中，响起了恶鬼嚎叫。
齐雯雪定神细看，却发现身处于森森白骨之间
白骨之中，无数残缺的人脸正凝视着齐雯雪。
那些，正是被齐雯雪杀害的
“你们，你们只是凡人，活该死！”
齐雯雪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妄图用神识冲毁幻境。
随即，白骨堆寸寸碎裂，无数尸体化为齑粉。
然而没有一会儿，一具具尸体又从土地中爬了出来。
那些索命恶鬼无止无休，誓要仇人偿命。
“不，不要。”
齐雯雪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
之前建立的心墙不断出现缝隙，接着逐渐开始坍塌和倒闭。
幻境外，颜思语刚刚用自制的针头向齐雯雪的丹元周边注入的麻药。
根据之前得出的结论，既然丹元就是魔族控制修士常用的舍。
那只要降低修士的神识强度，夺舍和控制就要容易的多。
而林霖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常见外科手术中的局部麻醉。
通过药物，丹元内部神经元传递信息变慢。
这样一来，就能麻痹她身上的丹元模块，让她的神识暂时下降。
当然，这些都是辅助。
想要达成控制效果，还需要击溃对方的意识。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齐雯雪认罪。
幻境中，修罗恶鬼历数齐雯雪的过错。
并且，它们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腰斩，绞刑。
万箭穿心，亦或是凌迟处死。
在这些没有新意的开胃菜后，是更加有创意的玩法。
铜牛之刑，垫砖头，糊面纸。
颜思语孜孜不倦地用各种刑法折磨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首到最后，对方崩溃。
“够了，你不用受折磨了，不是吗？”
刑罚戛然而止，幻境中再次出现了颜思语的身影。
他以无暇的形象，朝齐雯雪伸手：“我们离开吧，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虽然心墙发挥着作用，以最大的音量提醒齐雯雪颜思语就是林霖的残酷现实。
但对齐雯雪来说，己经够了。
在七曲山寺的半年时间，饱经病痛折磨的她，早就被消磨掉了锐气。
此时，她只想大大方方，向幻境投降。
她牵住颜思语的手，意识也慢慢下沉。
在哪个深邃的世界中，没有痛苦，只有虚假的喜悦。
而她要做的，就是成为一具傀儡。
这对她来说，也是份轻松的工作而己。
雁行塔上，伴随着闪过一道粉红与湛蓝相间的耀眼光芒。
颜思语终于得到了一位结丹期的修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