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未发现其他佛乡据点的援兵。”
阴徒行一回来,就向阴徒王汇报了这一消息。
阴徒王眉眼微皱,认为这不并不是什么大事:“事起仓促,佛乡稍微慎重倒也无可厚非。”
“那咱们还要等下去吗?”
“再等一天吧,反正以佛乡如今的情况,是腾不出手的。”
阴徒王得意地躺倒在椅子上。
之所以他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打上七曲山寺,正是因为他手中握有绝密情报。
而这情报,便是沧龙帮大批人马进犯佛乡。
佛乡不得己,派出大量精英应对来犯之敌。
而这其中,就包括了七曲山寺原先的住持海棠静流。
阴徒王之所以不敢来犯七曲山寺,正是因为这位主持实力不凡。
如今,佛乡与苍龙帮对峙,自然是腾不出手对付阴徒王。
七曲山寺是海棠静流的领地,无论如何,她不能不救。
救援也带不了太多的战力。
这样就又给了阴徒王围点打援的机会。
阴徒王等的,就是海棠静流孤身上门。
一想到这里,阴徒王不禁又有些得意。
谁说欲魔信徒挑拨离间的本事天下第一。
自己作为长生魔信徒也不差啊。
得意间,却见七曲山寺方向一人一剑向自己飞来。
魔族士卒整装待发,摆出阵势,想要拦住这个闯阵者。
冥冥中,它们看见那人肩上扛着一杆白旗,并无战意。
再一看,那人是位英俊潇洒的小公子。
长生魔对投奔者向来不拒。
魔族士卒们看到,也不再攻击。
大腐蝇结成队伍,拦住对方去路。
阴徒行眯着眼看过去,认出来人身份:“那人好像就是那个颜家公子。难道七曲山寺要投降,让他来当说客。”
“哼,他终于坐不住了,让他过来吧。”
阴徒王大手一挥,让大腐蝇让开一条路。
颜思语扛着白旗,缓缓落在肉身浮屠旁边。
似乎是感应到了颜思语身上不一样的气息。
肉身浮屠中的某些不安分的个体显的有些躁动。
这个令人窒息,由无数人拼成的牢笼正在呐喊,渴望着救赎。
颜思语看了一眼肉身浮屠,随后微笑地看向上面的王者:“哎呀,想不到阁下就是阴徒王,很年轻啊。”
“你这小子也是啊。本王以为,你根本不是颜家人,对吗?”
“哈,阁下可有证据。”
谈判之间,一般都是极限施压。
双方要向对方充分展示自己的实力,以此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地步。
阴徒王陈兵于前,实力自不用说。
接下来要展示的,则是自身的情报能力。
阴徒王得意地说道:“本王遣信徒在七曲山镇调查过,阁下的管家曾与欲魔有过接触。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欲魔的人。”
证据是印证结论的最佳手段。
相比于阴徒行本能的猜测,阴徒王更相信实打实的证据,与通顺的逻辑推理。
欲魔本就与颜家有仇怨。
经常有欲魔打着颜家旗号到处招摇撞骗,败坏颜家名声。
所以颜思语是欲魔的概率明显更高。
颜思语假装摆出一副佩服的模样:“阁下消息灵通,令劣者大开眼界。不过我也有个猜测。”
“哦?”
“我猜测阁下真名其实叫王狗剩。”
阴徒王一听这名字,如遭五雷轰顶:“你,你知道多少?”
“对,我知道。所谓的长生魔转生,不过是骗局。太岁树并不能让人复生,它能做的,只是复制太岁树的主人。”
颜思语早就对长生魔轮回树一说存在怀疑。
确定王狗剩的复制人身份后,颜思语就在猜测为什么阴徒王会大量复制王狗剩。
一开始,颜思语是以为王狗剩是有什么特殊能力。
但无论怎么查看,这人似乎都只是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大多数的复制人王狗剩似乎通过其他特殊手段才能够修仙。
但他的境界最多也只是炼气期。
是他忠心么?
有可能,这些王狗剩似乎也足够忠心。
但另一方面,长生魔的信徒似乎都忠心耿耿。
忠心似乎在阴徒王这里,也算不什么突出的优点。
经过多方推理,唯一能想到的结论就是阴徒王自己就是王狗剩。
所以他以自己为形象大量复制。
道破真相,阴徒王也懒得装了:“所以,你早就知道。”
“是。看得出来,阴徒王阁下似乎真的很想长寿,即便你这具肉身死了,另一个王狗剩也能接过你的位置。”
“此非长寿,乃是永生。”
“哈,果然如此,因为可以无限复制,所以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若是修仙能避免死亡,那些上古大能又在何方?
为了避免死亡,就需要轮回。
这就是阴徒王。
不,这就是王狗剩想要的永生不死。
只要太岁树没事,就能永远复制千千万万不同的他。
每次只需要让境界最强的王狗剩继承太岁树与阴徒王之名,就能永远实现世袭罔替。
堕入魔族,本身就是对利益的执念。
而到了魔族高层,都是执念达到顶峰,不知不觉变得疯狂,极端。
“哼,罢了,不说这个。你这次打着白旗,是要皈依我长生魔的门下吗?”
颜思语将白旗插在地上:“并不是,其实,这面白旗是给阁下准备的。”
此话一出,阴徒行立刻拔刀迎战。
而阴徒王亦是觉得不快:“怎么,就凭你?”
“阁下开玩笑了,在下不过是个筑基期修士,凭什么能与两位结丹期修士拼命。”
“那你要凭什么,凭青灯会吗?”
“凭太岁树。”
“?”
阴徒王先是一怔,随即明白颜思语的话。
他连忙运起功法,想要远程联系太岁树。
阴徒行见状,也意识到大事不妙。
过了好一会儿,阴徒王全身冷汗首流:“太岁树,竟然被毁了。”
太岁树是阴徒王的大本营,也是一切的根基。
阴徒王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发现自己身边并不是慈爱的父母,而是饥饿的豺狼。
等待他的,只是深邃的死亡。
“不可能,太岁树的防御固若金汤,怎,怎有可能。不,这是你的障眼法!”
“是,太岁树的确固若金汤,所以攻击太岁树动用的佛乡全部的力量。”
“你!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是的,根据阴徒王的情况,沧龙帮此刻正在与佛乡酣战。
双方血仇颇深,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
佛乡应该抽不开身才对。
阴徒王猛然睁开双眼,又想到了一个令他细思极恐的问题。
那就是假如佛乡和沧龙帮冲突是假。
且佛乡倾尽全力进攻太岁树。
那沧龙帮呢,此刻的他们又在何处?
难道......
阴徒王一抬头,便看到天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黑点。
而那些,正是沧龙帮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