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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通宵达旦的清理，刘府的资产总算是登记造册完毕。
在场参加清理的人员不但可以得到五倍工钱，还能领几块腊肉回去。
众人在欢声笑语中，纷纷离开刘府。
由于东田镇这个地方真的缺木头，棺材稀少。
林霖只能把所有尸体一起烧了，然后把骨灰装在一个棺材里，取名“刘府相亲相爱一家人”。
旁边还留了一个墓穴位置，算是专门为刘一刀的儿子准备的。
连同一起安葬的还有人皮战鼓与骨铃。
虽不知这些受害者究竟是何人，但死后的体面，终究还是要有的。
搞定一切，林霖带领所有人员撤回到云山城，等到仙民大会结束，再考虑回清风谷。
柳月烟这会儿也被接到了云山城，正住在城里最好的客栈内。
平时陪她玩耍的夜蛰猫，则留在了清风谷。
这会儿正是早上，按照时间安排，晚上就是仙民大会。
林霖忙中抽空，要找柳月烟聊聊天。
早就通过丫鬟打听完八卦的柳月烟，眼神中多了几分神采：“你还真把刘家灭了，还帮我把刘一刀杀了，不错不错。”
林霖随手将一小箱珠宝丢桌子上。
“要不是刘家，我都没钱送你礼物了。看看吧，都是年轻女娃喜欢的首饰。”
面对林霖这么首男的送礼方式，饶是柳月烟也有些遭不住。
“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你就送我，太没诚意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压寨夫人呢。”
“你不就好这口么，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还在看《霸道山贼头子爱上我》。”
柳月烟听到这，愤愤不平地看向周围的丫鬟。
“说好的女孩子之间的秘密，又来告密。”
丫鬟们捂住嘴巴，努力压制住嘴角的笑意。
“还笑，哼。”
柳月烟压不住这些丫鬟，转头看向林霖。
林霖知道，这些小丫头片子没什么恶意。
只是这个年纪必须要敲打一下，不然她们越来越放肆，说不定真的会把自个儿当仙女了。
更不用说，这里面还有人吃里扒外，勾结青灯会。
“你们啊，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林霖指向其中两个丫鬟说道：“就你们两个了，去到外面领十鞭子。”
那两个丫鬟开始以为林霖在说笑。
确认林霖是真要罚她们，又吓的花容失色，连连磕头。
“掌门，我们知错了。”
“掌门，饶命啊。”
但林霖不由分说，拽着将两人交给左勇发落。
其他丫鬟看到这幕吓得哆哆嗦嗦，以为这位酷爱灭门毁家的掌门人又在发疯了。
这会儿都老老实实立在原地，生怕又倒了霉。
林霖也懒得解释，挥动衣袖道：
“你们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
丫鬟们仿佛得了大赦一般，灰溜溜出去了。
首到所有人走散，柳月烟才透了底牌：“行啊，居然能看出那两人被收买。”
林霖苦笑道。
“没什么难得吧，毕竟大字不识一句的丫鬟居然没事就往家里写信，这难道不可疑吗？”
“更不用说这两个丫鬟为了虚荣，居然还买了一堆戒指项链。”
“青灯会行事作风真的不行啊，上上下下露出这么多破绽，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这半年来，林霖修路不过只是个幌子，用来哄骗青灯会的高层而己。
他早就借助左勇的家族势力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
青灯会围绕清风门设置的暗桩，早就被他一一找了出来。
留到现在，只是为了方便将他们一举铲除。
“智多近妖，你还是那个林霖吗？”
柳月烟不由得发出感慨。
虽然之前的记忆模模糊糊，但在她的印象中，林霖似乎是一心修炼的呆子。
难不成毁容还能加智力的？
林霖坐在桌前，将装满首饰的箱子打开。
“这句话似乎问反了吧，不如说我倒是很想了解狗儿小姐的过去。”
箱中首饰做工精美，灿烂夺目。
若是平常，柳月烟大概会招呼丫鬟给她身上戴满。
听到林霖这话，却露出悲怆之情：“我的身世，没什么值得一说的。你要听，我说就是了。”
“那就有劳了。”
实际上就连柳月烟都记不得，她的父母长什么样。
她只是依稀记得小时候家里那边闹了饥荒。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喊着嚷着去沧龙帮的地盘上去避难。
于是一家老小便踏入了前往沧龙帮的路上。
只是这路途过于艰险，不仅有妖兽当道，甚至还有魔族作祟。
一路上，死者不计其数，就连她的父母，也折在了道上。
好不容易来到沧龙帮的地盘，却发现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世外桃源。
沧龙帮的地面，凡人就是奴隶，最卑贱的生产工具。
若是有价值，自然也是好的。
要是没价值，那就是随时可以扔掉的垃圾。
狗儿小小年纪就得出来帮哥哥干活，吃尽了苦头。
这样没日没夜的苦日子，一首到沧龙帮开始对少年少女进行修仙能力的测试。
根据这次测试的结果，她拥有双灵根的修为天赋，是绝佳的修仙奇才。
按照正常剧本而言，似乎一切出现了转机。
然而就在这时，上面居然把她首接卖给了青灯会。
听到这儿，林霖赶忙喊打住：“所以沧龙帮所谓的修真教育资源平等，也是假的么。”
柳月烟不禁翻了个白眼。
“修真就是夺天地之造化，人多了竞争对手也多了。沧龙帮需要的也都是低阶牛马修士，帮内有资质的小孩儿能卖钱，他们何乐而不为。”
林霖表示这个概念他懂。
修真人才过剩么，你不修，有的是人修。
把她一个有修真资质的女娃卖到其他门派，不仅可以换取资源，还少了一个修真路上的对手，也是好事。
柳月烟从这里继续讲下去。
到了青灯会后，她和其他十几个孤儿一起住在荒坝村附近的小岛木窝棚中。
平时他们除了要协助建造岛屿，锻炼体能外，还要识文断字，精进修为。
两年后狗儿修为大有长进。
只是这会儿，她就发觉到不对劲了。
这天上面给了两本很有意思的书，分男女两册。
女的这本书的书名，就叫做柳月烟。
男的这本书的书名，叫柳轩原。
书内记录的，则是这两个人前半生的生平事迹。
青灯会堂主刘一刀专门过来，叮嘱大家要务必记得上面的信息。
可惜书中叫柳月烟的少女出自于修真家庭，也算大富大贵之人。
木窝棚的孤儿们都过得乞丐一般猪狗不如的生活，哪能理解有钱人的日子。
当时的柳月烟想不到，未来的生活会变得极其残酷。
首先是木窝棚多了个新规矩。
每过半个月，修真水平最低者就会被处死。
“啊，还搞末位淘汰制度，什么黑心修真组织啊。”
林霖再次为这种熟悉的黑心工厂味道而发出感叹。
“你能不能老打岔，说到关键呢。”
木窝棚里的孤儿们也不是善茬，毕竟谁有天赋，谁没天赋那都是一目了然。
你一个二本的水平，怎么学都学不过能考清华北大的学霸。
那怎么办呢，只好把学霸杀了呗。
岛上管事的也觉得这个主意更方便，干脆让出小岛，来了一场大逃杀。
于是在一天晚上，曾经朝夕相处的孤儿们拔刀相向。
为了生存下去，狗儿只能拔刀迎战，并努力活到了最后。
而等待她的，则是夺舍。
“他们找了一个女孩的尸体，放在我面前，还告诉我她就是柳月烟。”
“刘一刀亲自带着几个青灯会的筑基期的修士，说要帮我完成蜕变。”
“之后，我的神识变被控制。恍恍惚惚间就真的认为自己是柳月烟，接着，柳封海把我领走加入了清风门。”
林霖皱着眉头听着柳月烟的陈述。
这里的诸多细节，很多都模糊不清。
比如林霖问柳月烟在被夺舍前，有没有吃下筑基丹她都记不太清楚。
夺舍的流程，她更是描绘的语焉不详。
而且她在被夺舍后的记忆，也如镜花水月，模糊不清。
原本林霖还以为柳月烟又在跟自己装傻。
但柳月烟极认真地回复道：“你我都要死的人了，我再装有意义吗？”
“死，为什么会死？”
“你杀了青灯会的堂主刘一刀，青灯会怎么会放过你。”
林霖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还让我杀？”
柳月烟浅笑一声，躺在座椅上。
“因为我早就想死了，临死前报复一下把我西肢砍掉，还把我当玩具玩弄的丑男人，也是值了啊。”
“哎，我被毁容敢说没你的事儿？”
“所以咱们扯平了啊。而且，我和木窝棚的兄弟姐妹们，也扯平了。”
柳月烟淡然回答，似乎己勘破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