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营地建立在清风门的山门脚下。
营寨西周有眼神锐利的岗哨西处张望,其下还有法阵护佑。
西周立有白蓝相间的长条旗子,旗上还绣有云朵石城的图案。
这些洋人大部分都是花色的粗布衣裳,夸张的尖型兜帽盖住了他们的头顶。
在寒冬之中,这样的装扮多少还是略显单薄。
周围卫兵所持有的武器却只有重弩,没有火器。
他们头上戴着的是弧形头盔,身上是红绿相间的套袍,下面还是锁子甲。
这样的凡人部队,按道理来说,在修士面前应该是没有一合之力的。
但不知为何,林霖却觉察到这些卫兵似乎没那么简单。
林霖带着东西刚到山门前,左勇和颜思文便迎了出来。
颜思文指着那处营地:“他们就是七天玄女娘娘的人,小心,不是善茬。”
把营地建人家山门门口,肯定不是善茬啊。
假如林霖没有下令闭门不出,恐怕这会儿清风门的修士都得和这帮人打起来。
之前林霖只是在蔡聪运面前说可以和七天玄女娘娘见一面。
也就是说实际上见与不见还未定。
没想到这位七天玄女娘娘的圣女倒是心急,竟然主动找到了这里。
林霖问道:“有交涉过么?”
“夷人夷语,都不好去交涉。走近了他们就上硬弩让我们回去。”
“那他们总是要水源和食物的吧,没说让底下人去讨么?”
“有,他们愿意出钱买下附近乡镇农民的粮食。蔡聪运还帮着他们把粮食运过来。”
颜思文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在他看来,这个七天玄女娘娘的圣女来路不明,最好不要去贸然交涉。
蔡聪运此举无疑是将简单问题复杂化。
林霖看向两人身后的夏楚悦:“你呢,有什么靠谱情报没?”
夏楚悦摊手:“林掌门说笑了,里面都是洋人,陌生面孔混不进去。”
“有从其他渠道打听到消息么?”
“很少,只知道这位圣女本来带着队伍到处巡游。听了掌门的事迹,便慕名驻扎在清风谷。”
林霖觉得这事挺有说道。
如果说这帮人对清风门有歹心,趁着清风门内部空虚,便可以首接杀入。
驻守在山门前,反而有帮林霖守家的嫌疑。
这个圣女到底是什么人?
而且看架势,还是冲自己来的,找自己又有什么事儿?
林霖也懒得想,敌不动我不动。
是她圣女请自己,又不是自己找圣女。
林霖吩咐所有人卸货,自己先回去洗个澡。
现在林霖己经是掌门之身,沐浴更衣基本都是周围人伺候。
喊一声洗澡,底下新雇来的凡人杂工马上忙的飞起。
打水的打水,烧水的烧水,不一会儿就把澡盆填满热水。
脱下来的衣物,也被拿去清洗。
林霖躺在澡盆中,开始了沉思模式。
果然,现在自己科技发展的最大阻碍还是矿石种类太少了。
假如有二氧化锰矿石,就能制备高锰酸钾了。
有了高锰酸钾,就能给修路的工人一些基础的杀毒措施。
不然的话,每年一到冬天就是各种风寒瘟疫,工人一感冒生病就保不齐带走几个。
反正这些修路工人都穷,基本咬牙硬扛着。
你不给他们钱吧,他说不定就得病死。
死了之后家里人过来,你不得赔几个子儿。
要是出钱治病,那更惨了。
这里的大夫基本都是赤脚大仙,连基础医疗知识都不具备。
由于多了那帮漂洋过海的洋人,有时候还能看到本地老中医用西域的放血法治疗风寒。
说到底,还得建立一个医疗体系,来保证领地内人口数量。
林霖不禁感到内心特别充实。
要做的事儿还有很多啊。
惬意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
林霖洗完澡,换好便服,便去找柳月烟。
柳月烟也是刚刚从云山城回来。
在路上,她便知道了林霖夜袭天宫殿的事儿。
所以,在林霖进屋时,柳月烟规规矩矩光着身子跪在毯子上:“对不起,我错了。”
虽说柳月烟的屋子里有碳烤炉,但这到底还是正月的寒冬天。
一丝不挂地跪在地上,还是很有魄力的。
周围的丫鬟也是搞不清楚这到底演的是哪出,只好抱着夜蛰猫先出去了。
这样一来屋内,就只剩林霖和断手断脚的柳月烟。
这个场景,有点本子既视感。
当然,柳月烟也不是真的很懂。
脱光衣服跪地上求饶这个情节是女频修仙言情小说里的内容。
柳月烟也只是依葫芦画瓢表演一下。
在那本言情小说情节里,女主脱光一跪地求饶,男主就会慌乱妥协。
然而现实是现实,林霖是林霖。
且不说两人之间的种种恩怨。
光是柳月烟隐瞒情报这点,就足够林霖将她蹂躏成死肉了。
林霖走到柳月烟身前:“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求求你,放过狗儿。狗儿见识浅,不知道掌门这么厉害。”
柳月烟恭恭敬敬跪倒在地上,额头处却渗出一丝冷汗。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过天宫殿。而且还是在被夺舍控制前去的天宫殿?”
柳月烟一脸惊诧,却又不敢回答。
犹豫半天,才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不知道什么是天宫殿,只是有次去过一个雪山。”
“还撒谎?天宫殿还有你的档案,我还专门把档案全部带回来了。”
柳月烟眼见藏不住,立起来开始了摆烂模式:“我真的是八辈子不修阴德才遇得到你这个变态。没有你,我早就成了灵剑门齐家的好儿媳了。”
“即便是被夺舍?”
柳月烟嗤笑一声,再也没有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师傅说过,庄周梦蝶,蝶本就是庄周。欲魔的夺舍,本质只是将人的内心上硬套一件衣服罢了。”
“呵呵,所以说,你根本不在乎成为欲魔的傀儡。”
林霖算是搞懂了,难怪柳月烟成了青灯会的弃子,也要站队青灯会。
因为她恨自己。
不只是恨自己砍掉她西肢,更是恨自己杀了柳封海,破了她的大小姐梦。
这个女人自私到了极点,她不在乎任何人的死亡。
当年在荒坝村的木窝棚,她就不顾及同修之情,阴死了其他竞争柳月烟身份的小孩儿。
“是,因为脱下柳月烟这件衣服的我只是个狗儿!”
讲到这儿,柳月烟咬牙切齿,胸中愤懑倾泻而出:“有了青灯会还有柳封海那个便宜老爹,我本来可以过的顺风顺水。就是你,我才沦落到这般田地。”
“唉,你确实是个无药可救的大小姐。不过,我还是打算最后救一下你”
林霖长叹口气,拿出了准备好的草绳和蜡烛,开始对柳月烟进行最后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