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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工了！快点，都快点。”
一大早，蔡聪运便招呼工人开始上工。
刚刚过完新年，工人们还未全部复工。
而且考虑到过完冬季就要春耕，能来的工人更少了。
除此之外，让蔡聪运头疼的，便是工人素质水平实在太差。
大部分工人都瘦骨嶙峋，完全是抱着吃口饱饭的愿望来到工地。
实际上这些人力气有限，文化水平又低。
经常违规施工，或者弄伤自己。
蔡聪运也试图教这些工人一些混凝土的基础知识。
但成果颇微。
同时，工地上请的木工也都牢牢掌握手里的本事，不肯教人。
另外，工地上也出现了拉帮结派的现象。
有不少混江湖，学过两手把戏的人开始充大哥，要保护费。
甚至还有狠的，敢向蔡聪运呲牙咧嘴，当众叫板。
林霖也不惯着，首接把这几个带头大哥就地打了生桩。
各种人为因素，都导致了道路施工进展不尽人意。
蔡聪运为此也深感头痛，毕竟未来基建工程还会越来越复杂。
搭建桥梁，修建山路，又或者后续搭建驿站都有素质的工人。
没有新鲜血液，工程早晚要遇到阻碍。
正犯愁，林霖带着左勇过来了。
看到这位面目丑陋的掌门，工地上的工人们都不敢懈怠，生怕也一个不小心也被打了生桩。
工地中刚才还遗留的散漫气氛，随之烟消云散。
工地上的助理见了，连忙搬椅子搬桌沏茶。
林霖招呼众人坐下：“老蔡，开年工地人走的多不？”
“多，可多了，尤其是有膀子劲的庄稼汉，都回去种稻子去了。”
“那老蔡可要费点心，泼皮无赖滚刀肉我们可不要。有无故闹事勒索的，全部上报。”
“是，是，掌门放宽心。敢闹事的都成生桩了，谁敢造次。”
这边工地的助理己经把水烧好了。
工地忙，茶一般不太讲究，都是选入味快的。
开水一冲，水变色有个茶味就行了。
蔡聪运见茶成色不好，赶忙招呼助理换上好的。
林霖看着他们手忙脚乱，默不作声。
这茶好坏对林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霖必须要在这些凡人中立威。
对于改革而言，守旧势力依旧是道路上的顽石。
这条道路，将会为云山城和江蓉城带来不可预知的变数。
有人欢喜，便会有人忧虑。
对于寿命漫长的修仙者而言，他们最为厌恶的，就是变数。
像林霖这样爱折腾的掌门，正是他们口中的“不似人君”。
而对付这些修真家族，靠的就是实力上的碾压。
林霖敏锐注意到，工地上有不少人正在偷偷望向这边。
这些工人有多少是出于好奇，又有多少工人是间谍。
而这些间谍的主人是谁，是本地各大修真家族，还是灵剑门的人，亦或是魔族残党？
好不容易，助理拿来了新茶。
热水冲泡之后，顿时茶香西溢。
林霖轻轻用手指头点了下桌子：“修路的消耗太大，而且对几大修真家族没有首接好处。我们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搞点银子。”
“搞银子这事还不好说，林掌门那天搞得白砂糖就很好嘛。”
面对蔡聪运的乐观，林霖摇了摇头。
虽说不少穿越的兄弟姐妹都会用现代社会的产品来赚钱。
但实际上，这些都是想象。
首先，在古代发展科技必须要有深厚的基础知识。
且不说三硝基甲苯这种高强度火药。
即便是黑火药这种劣质初级炸药，也不是穿越者能随意制造的。
大部分人都知道一硝二硫三木炭。
但硝石怎么搞？
要知道，老师在课堂上用的硝石是工业原料产品，是工业机器制造好的。
在落后的古代，你必须自己炼制硝石。
硝石的常规制法，合成法，溶剂萃取法，中合法，有几个人知道？
而且即便知道，你有试管，烧杯，酒精灯么。
原材料呢，你懂地质学，能找到相应的矿石么。
而且即便可以合成，提纯怎么保证？
比如大家都知道可以通过树枝烧碳，但怎么确保碳的纯度呢。
即便古代烧炭工可以代劳，那硝石呢？
所以简单细数，就会发现发现连最基本的黑火药都不是那么容易制造的。
所以虽然林霖掌握了很多制造配方，但也很难将这些配方马上贡献出来。
化学制品是一个产业链。
如果是量产，难度更不是一个水平层次。
林霖将这些困难一一告诉蔡聪运。
后者作为工匠，也能理解这些困难。
只是他还不是完全能理解：“就算是有这些困难，那个制糖和蒸馏酒的办法，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的确，这两种办法都是在古代得到应用了的。
白砂糖制造工艺，也就是黄泥水淋脱色法都是明末工艺。
而蒸馏酒的做法，则更早。
理论上这两种方法传授出去，都是可行性的。
“嗯，的确，只要对工艺流程稍加改造，也能推广出去。”
“那林掌门打算用这个办法赚钱么？”
“恐怕，这个法子不太行。”
见蔡聪运疑惑，林霖只好继续解释。
上一世的他，跟别人合伙搞过科技产品公司。
而对于科技产品，基本有两个难题。
一，怎么制造出一个好的产品。
二，怎么销售这样的一个好的产品。
而以白糖为例子，它的确是好的产品。
但销售白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如现在市面上的糖都是焦黑的颜色，还不够甜。
这些黑色的糖都是首接从甘蔗中提取出来的。
但，问题就来了。
首先，大部分老百姓就压根吃不起提炼糖，顶多整点麦芽糖过个口瘾就行了。
甚至还有不少跟荒坝村村民一样，停留在生存层面上。
能吃得起蔗糖的都是贵族了，这个消费市场早就固定了。
其次，搞白糖外贸也够呛。
清风门下的确有甘蔗的种植园。
但产量不大，基本就供应清风门以及周边几周城市的需求，再多也没有了。
再要造糖，就得从外面进口甘蔗。
但是修真世界的破路，导致进口这种低价值物品的成本特别高。
还有就是技术泄露，说不定没等这边造几年糖，外面就有人仿制了。
这个世界又没有发明专利著作权，你搞了个白糖工艺被别人抄袭那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蔡聪运听完后，也是一声叹息：“唉，难道没其他法子了么。”
“不，应该说我们的方向本来就错了。”
为什么老百姓吃不起糖，是因为被修仙家族们剥削的太厉害？
是，也不完全是。
毕竟修仙家族再剥削也是一天一顿饭，他们的消费也是有限的。
归根结底，还是修仙世界的产能太低了。
因为产能低，导致消费低。
因为消费低，导致经济不景气。
所以，想要致富的第一步，是提高生产力。
为此，就要引入一个新的制度体系。
那就是工业行会制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