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婉沐悠悠转醒,只觉浑身像被重卡车碾过一般,剧痛难忍。她下意识地想抬手,却发现手臂上打着石膏,根本动弹不得,腿上传来的钻心疼痛更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眼神慌乱地西处张望,这陌生又充满消毒水味的环境,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身处医院。
目光游移间,她瞧见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林启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深深的委屈和哀求取代。“启默……” 她轻唤一声,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哭腔,“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启默本正低头沉思,被这声呼唤惊得抬起头来。他看着邓婉沐那憔悴不堪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无奈,还有对过往纠葛的厌烦。但出于基本的道义,他还是轻声应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邓婉沐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我好痛,启默,身体痛,心里更痛……” 她哭诉着,眼神死死地盯着林启默,仿佛要把他看穿,“这场车祸让我看清了好多事,我知道错了,只有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求你别离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林启默眉头紧锁,别过头去,避开她那炽热而又哀怨的目光。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邓婉沐,过去的事己经过去了,咱们回不去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硬,不带一丝感情,可紧握的双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邓婉沐见他如此决绝,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她不顾身上的伤痛,挣扎着想要坐起身,点滴管被拉扯得晃动起来,发出 “哐哐” 的声响,引得仪器发出急促的警报声。“不!启默,你不能这么狠心!” 她嘶吼着,脸上的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模样狼狈至极,“如果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配合治疗,让我自生自灭算了!”
林启默听到这话,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来。他看着邓婉沐那几近癫狂的模样,又气又急:“你疯了吗?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邓婉沐哭得更厉害了,身体剧烈颤抖着:“我就是疯了!从失去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己经疯了…… 启默,我求你了,就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她的声音己经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透着绝望与不甘。
此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护士匆匆走进来,看到邓婉沐情绪失控的样子,眉头皱了皱,轻声责备道:“病人家属,你怎么能刺激她呢?她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保持平静。” 说着,便上前去安抚邓婉沐,调整点滴的流速。
林启默站在一旁,满心无奈。他知道邓婉沐此刻情绪不稳定,说什么可能都听不进去,但他绝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他和顾清妍历经波折才走到现在,他不能轻易放弃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待邓婉沐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护士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林启默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邓婉沐,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邓婉沐,你别再折腾了,好好养病。感情的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己经有了新的生活,希望你也能重新开始。”
邓婉沐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泪水依旧不停地流着。她知道,林启默的话虽然残酷,但却是事实。可她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一想到要彻底失去林启默,她就觉得生无可恋。
病房里陷入了死寂,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 “滴滴” 声。林启默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一方面要应对公司的危机,一方面又要面对邓婉沐的纠缠,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双重压力压垮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让一切回归正轨,只觉眼前的路一片迷茫,看不到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