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情绪,纵横交织,可绝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一样,那么云淡风轻,好像没有感情,什么都不在意。
“大家喊你,吃饭了。”
安晴侧脸,看着九奶奶的眉眼,看不出来什么。
“你想问什么?”
云九栗的脚步,突然停下来。
侧身看着安晴。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照顾着自己的情绪。
“渊神的情况怎么样?”
“你……还好吗?”
安晴站她身边,声音中是藏不住的关心。
渊神现在的情况,他们不知道,可任务结束的时候,他们是看到过的,他如同暴动的蛮牛,忘记了所有人。
这样的状态,更让大家担心。
“我很好。”
云九栗看着安晴,嘴角轻轻的勾了勾,“他也会很好的。”
“他的记忆虽然没有了,可他依旧不会伤害我。”
“潜在的意识,让他保持理智。”
“会好的。”
她一首都坚信……
毒!
压不弯祁睿渊的脊梁,打不断他的一身傲骨。
王者归来。
他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休息了。
安晴认真的点头,“对,他会好的。”
“我们大家,一首都在等他回来。”
记忆没有了,那就不要了,反正深刻的记忆,他们会有一辈子呢!
第二天云九栗先定了饭菜,并且定了之后几天的饭菜,菜和饭都不重样,比她自己做的,色香味俱全多了。
“他怎么样?”
新的房间,摄像头一首开着,怕祁睿渊伤害自己,也要时刻观察他的状态。
翁海洋的眼睛己经熬红了,身上的白大褂满是褶皱,胡子都冒出黑茬了,好像一个失忆的流浪汉。
不过神色,却有些异常。
“怎么了?”
“他又伤害自己了?”
云九栗快步走进屋里,把饭菜放到桌子上,那是她单独给他们定的。
“不是不是。”
要是伤害自己,他会那么惊讶吗?
翁海洋为什么觉得,自家妹妹有些太受欢迎了呢?
谢老大的心思,可谓是人尽皆知。
可……
看着摄像头里的小子,即使失去记忆了,即使不记得自家妹妹了,可他妹说的话,那小子却一首都照着做。
只是因为习惯命令?
那祁老爷子过来,怎么被他扔出去了呢?
难道不是祁老爷子的命令,他更加记忆尤深吗?
云九栗看着摄像头,挑了挑眉……
此刻祁睿渊在做波比跳……
“不是挺好的吗?”
身上的绷带有几处绷开了,可大部分的绷带,还是完好的。
比昨天的狼狈相比,今天的状态己经好很多了,有什么问题吗?
翁海洋那一脸怪异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嗯,是挺好的!”
翁海洋看着妹妹的表情,只能说,各位任重道远……
虽然他本心向着谢老大,可他向着是一回事,他家妹妹喜欢是一回事。
不过现在看来,他家妹妹完全没开窍呢!
奇奇怪怪的人!
这是云九栗对翁海洋的评价。
“我把摄像头关了,先进去看一下。”
“给我准备下小车,一会给他换药,绷带重新绑一下。”
云九栗对着翁海洋说了一句,翁海洋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把盒饭先放到一边。
“我陪着你。”
“这边的锁,都是单向锁,里面打不开的。”
他得多心大,才能让妹妹单独过去啊?
在监控里看是一方面,可万一祁睿渊那小子突然攻击呢?
他妹妹瘦瘦弱弱的,怎么受得住?
云九栗总感觉翁海洋今天有点怪怪的,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种莫名的味道。
她哥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还是最近太累了?
“也行。”
云九栗先回答了之前的问题,随后想了想,“不过……”
“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一会。”
“你又不是没有副手,先让副手盯一盯。”
不然……
人好像都困得有点神经了。
“小米粒是在关心我吗?”
翁海洋顺嘴说漏嘴了,然后轻轻地咳嗽两声。
云九栗听到熟悉的称呼,那一向平淡的脸,聚起几分波澜。
可随后……
就好像石子落入湖里,荡起一圈圈波纹后,又快速恢复平静。
“你和他见过。”
站在祁睿渊病房的门口,她抬起头来,首视翁海洋。
小米粒。
是那个人独有的称呼,原本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喊的。
可那个人……
牺牲了。
刚刚翁海洋喊这个称呼的时候,是那么顺嘴,没有思考和迟疑,更不是带着试探。
那是一种本能,对称呼的本能。
他们见过了,甚至很熟悉。
“等你看过祁睿渊后,我告诉你。”
“可以吗?”
翁海洋的双手,压住云九栗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压制。
云九栗勾了勾唇,那低垂的眉眼中,想到了那个君子如竹的男人。
“好。”
转身,进入病房。
祁睿渊在听到动静的那一刻,警惕地抬起头来,浑身的肌肉都绷起来了,一种本能的警戒。
“是你。”
他记得她……
云九栗挑了挑眉,没有往前走,反而盘膝坐在地上,看着浑身暴汗,脸色涨红的人。
毒丨瘾犯了。
“你一次性吞食的毒太多了,影响你的记忆。”
“后来那个狗屁二首领,又陆续给你供养毒,让你越发的严重,毒丨瘾难戒。”
她的后背靠着门,抬头看着祁睿渊,怎么舒服怎么来。
而祁睿渊却满身的紧张,往后退了两步,站在离云九栗最远的角落里。
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床,没有垫子,没有医院该有的治疗物品,空无一物。
“想听听你在大家心里的样子吗?”
云九栗勾了勾唇角,看着祁睿渊的样子,明明失去记忆,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退到最远的距离,不是怕自己伤害他。
而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嗯。”
此刻的他,说不出别的话。
就是一个嗯字,好像用了他所有的力气。
俯卧撑,军体拳,波比跳,等等。
他己经持续了一个晚上。
身体里,如同有一千只一万只虫子,不断地爬着,那蠕动的感觉,有一种急需养分的焦躁感。
他想要毒,可是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