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两眼狼光闪闪,将他右臂的情形看了个分明,满意地道:“好了,替他穿起来吧。”
余音脾气极坏地草草将衣服系回青帝身上。起身一把握住九霄的手腕,拉着她离开。走出老远才看到两名侍女。
九霄对侍女吩咐道:“你们主子醉了,过去看一下吧。”
两名侍女依言去往席前,见青帝倒在地上,衣衫有些不整。两人对视一眼,面露狐疑之色。上前一阵晃,青帝悠悠醒转。
“唔……”他扶着晕晕的脑袋,道:“我好像喝多了……不对,我只喝了一杯。发生什么事了吗?”
侍女看了一眼他松散的衣襟,欲言又止。他顺着她们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又惊又疑。问道:“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侍女回道:“奴婢不知道。九霄上神让奴婢们过来后,您己经躺在这里了。”
他把衣服掩掩紧,呆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到蔷薇花下,唤到:“花精,出来。”
蔷薇悠悠现身,粉嘟嘟的脸蛋上还挂着惊魂未定的神情。青帝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花精拿袖子掩住脸,道:“奴婢不好意思说。”
青帝更加惊疑,令道:“首说无妨,不得隐瞒。”
花精羞涩道:“奴婢看到那位上神令手下为您宽衣解带……”
大惊:“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嗯?……”
“她就是看了看您的身段儿,就让人又替您把衣服穿回去了。”
“……”
次日九霄悠悠然来找青帝喝茶时,他先是在里屋躲了一会儿,待脸上红潮褪去,才走出来问候。结果刚打了一声招呼,脸上又压不住地飞起了红潮。
九霄却是面色坦然,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道:“你是司春之神,宫中必有上好的春茶,挑好的沏一壶来。”
青帝忙命人去弄,与九霄对桌而坐,只觉有些手足无措。
九霄跟没事儿人一样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他却终于忍不住,鼓了几鼓勇气,憋出一句:“上神,昨晚……”
“啊,昨晚。”九霄轻松接过话头,“你一杯就倒,酒量真差。我觉得好没意思,就先回去了。”两眼无辜地看着他,显然是不打算提那猥琐的行径。
青帝心中一阵憋屈。这是始乱终弃的节奏吗!
她不认,他也不好再提,一杯茶灌下,眼泪汪汪的。
九霄全然没有在意青帝纠结的模样。因为之前验证了他身上并没有鸩令这件事,心情格外地轻松。
因为以目前的情形来看,那个持有鸩令的人,不管原来的九霄多么信任他,如今己是十分可疑。这个人并没有在她苏醒后主动归还,多半是不怀好意。
所以,鸩令不在她颇有好感的青帝身上,这让她十分欣慰。眼中噙着笑,扫了青帝一眼。他的目光不小心与她对视,更加心跳如擂,面若桃花,那沉寂了几千年的心,忽然有些按不住的萌动。
只见九霄抿了一口茶,忽然问道:“伏羲,上次我如果大病不治……”
“?”他等着她的下半句话,眼中是掩不及的温柔。
却听九霄接着道:“……你将会如何处置瑶碧山?”
青帝对这句突出其来的问话猝不及防,一口水呛到。抚胸口顺了顺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想太多,而且完全没有把握住鸩神的思路。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鸩神卸了那艳到魅杀的妆,给他带来了太过明亮的错觉。
鸩神果然还是可怕的。
青帝收了收那有些收不住的心,苦着脸道:“上神,您这不是好了吗,不要说那种晦气话,说点吉利的好吗?”
九霄冷冷道:“正面回答。”
青帝愁苦地思考了一下,想给出个又圆又美的答案,以免触怒上神。但思考过后,觉得风险无可避免。索性首说:“若上神不测,瑶碧山既在东方天界境内,必然是会由我接管。”
“你会如何待鸩族子民?”
“我会尽力约束,如果不能约束,只有……”他忐忑地看了一眼九霄。
“令其灭绝。”九霄接话道。
青帝苦起脸:“上神息怒。自古以来鸩类只臣服上神,乍然换主,必不能约束。它们又个个身怀剧毒,也容不得慢慢收伏。我不是嗜杀的人,在那之前,必然是先想尽办法管束治理。真走到那一步,必然是被逼无奈。”
九霄道:“我没有发怒。其实不用你说,我也早就知道。我再问你,若我不测,鸩军将会如何?”
青帝看着她,目光有些异样。半晌才道:“鸩军如何,难道您自己不知道吗?”
九霄反问道:“我该知道吗?”
青帝道:“那是。您把鸩令托付给了谁,唯有您自己知道。”
九霄眼中微光一闪:“你怎么就知道我把鸩令给人了?我上次修……修炼出事,事发突然,根本没来得及把鸩令传授与人呢。”
青帝一笑“:这种说法,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她盯着他的眼睛:“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