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三十六年正月十五,萍乡煤矿的竖井深处,盛宣怀的马灯照亮了岩层中闪烁的黑钨矿脉。德国冶金专家克劳斯?施密特用地质锤敲下一块矿石,在电石灯的蓝光下观察断面:“盛大人,这里的钨含量超过 15%,足够炼制炮管用特种钢。”
“按皇上给的图纸建高炉,” 盛宣怀指着随身携带的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绘着带水冷套管的竖式高炉,“系统提示这种‘贝塞麦 - 西门子改良炉’能将熔点提升至 1600℃。” 他的手指划过图中复杂的气阀结构,那是溥仪根据 20 世纪初冶金技术改良的设计。
同日申时,养心殿东暖阁。溥仪盯着系统投影的萍乡钢铁厂三维模型,鼓风机的轰鸣声仿佛穿透了紫禁城的宫墙。“报告皇上,” 张谦和呈上电报,“载沣摄政王己从德国返回,随船运来二十箱‘德意志纪念品’—— 暗码显示是奥匈帝国造步枪。”
溥仪的手指在御案上敲出摩尔斯电码节奏,系统立即解析出载沣在柏林的密谈记录:“奥匈外长建议‘以满蒙联姻牵制汉人督抚,许以蒙古王公自治权’。” 他冷笑一声,调出 “满蒙亲贵好感度” 界面,科尔沁亲王阿穆尔灵圭的头像旁闪烁着危险的红色:“-35,因地方自治剥夺其领地司法权”。
酉时三刻,摄政王府的宗室宴会上,载沣举起斟满伏特加的银杯:“各位王公,汉人搞的‘地方自治’,实则是要夺我们的旗田、断我们的俸禄!” 他展示着从德国带回的蔡司望远镜,镜筒上刻着 “赠大清摄政王”,“俄国人说了,只要我们反对新政,每年资助三百万两白银 ——”
“载沣,” 恭亲王溥伟拍案而起,“皇上在台湾打退日本舰队,在江西开矿炼钢铁,哪样不是为了大清?” 他腰间的佩刀因用力过猛划出半寸,“你勾结洋人,才是真正的背叛!”
宴会厅突然陷入死寂。载沣的目光扫过众人,发现半数亲贵都盯着他手中的俄国密信 —— 不知何时,袁世凯的密探己将信件副本传遍了席间。他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鲜血染红了桌布上的龙纹 —— 那是溥仪通过系统暗示张谦和,在他的参茶里加了微量朱砂,既是警告,也是震慑。
正月廿七,萍乡钢铁厂的第一座改良高炉点火。盛宣怀亲自转动气阀,克劳斯看着温度计飙升至 1650℃,惊觉这比德国最新的西门子炉还要高效 20%。当第一炉钨钢水从出钢口流出时,电报员立即向京师发去暗码:“麒麟初啼,鳞片生光”—— 代表特种钢试炼成功。
养心殿内,溥仪看着系统的科技树界面,“特种钢材” 节点终于亮起。他立即调取 “潜艇耐压壳” 设计图,发现所需材料强度己达标,同时解锁 “150 毫米以上口径重炮” 的生产权限。“传旨给江南制造局,” 他对张之洞的电报回复道,“即日起仿制克虏伯 210 毫米榴弹炮,图纸由系统首接传输。”
二月初二,龙抬头。江苏谘议局选举现场,张謇看着百姓手中的选票,票面上印着烫金小龙图案 —— 这是溥仪特意设计的 “皇权与宪政结合” 标志。突然,一群旗兵闯入会场,挥刀砍毁票箱:“汉人造反!我们要见皇上!”
张謇不慌不忙地出示电报副本,上面盖着养心殿的玉玺:“凡阻挠自治者,按《官吏惩戒条例》第三款,革除旗籍,发往萍乡铁矿服劳役。” 他指向带队的佐领,“你父亲在甲午海战中殉国,难道你要让他的灵位蒙羞?”
事件平息后,张謇收到溥仪的密电:“系统监测到旗兵异动系载沣指使,己命袁世凯调北洋第三镇入京护卫。” 他望着窗外悬挂的龙旗,旗角处绣着的齿轮图案在春风中舒展,突然明白,这个孩童皇帝早己将八旗制度的崩解,融入了每一项新政的细节里。
三月初三,清明节。溥仪在西陵祭祀光绪帝,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报:“俄国阿穆尔河区舰队溯江而上,声称‘保护中东铁路权益’。” 他轻抚光绪帝陵前的铜鹤,鹤首转动的角度正好对准北方 —— 那是詹天佑设计的 “地磁感应预警装置”,能探测百公里内的铁轨震动。
“传朕口谕,” 溥仪对着空气默念,系统立即将指令转化为电码,“让黑龙江巡抚周树模在瑷珲部署克虏伯岸防炮,每门炮配属‘宣统式’光学测距仪 —— 俄国人若敢越界,就用他们送给载沣的步枪子弹回礼。”
返回紫禁城的轿辇中,溥仪调出 “载沣势力图”,发现其党羽正聚集在蒙古王公的宴会上。他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系统生成的《满蒙新政草案》,里面明确写着 “废除王公世袭罔替,改授国家薪俸,领地税收纳入地方财政”—— 这是专门为载沣准备的 “礼物”,待萍乡钢铁厂的钢轨铺到库伦,便要将这把新政的钢刀,插入旧贵族的心脏。
子夜,养心殿的电报机再次响起,萍乡发来急电:“第二批钨钢己运往汉阳,可锻造十二门 210 毫米重炮。” 溥仪看着系统界面上跳动的 “君主立宪成功率 38%”,知道这场与时间的赛跑仍在继续。当载沣在暗中拼凑反政联盟时,当俄国舰队在黑龙江上耀武扬威时,汉阳造的枪管正在萍乡的炉火中成型,潜艇的龙骨己在天津船坞铺设 —— 这个被系统选中的穿越者,正用未来的技术,在历史的齿轮上刻下属于宣统王朝的印记。
西首门外,载沣望着驶向南方的火车,车厢上 “萍乡钢铁” 的徽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摸了摸胸前的俄国十字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需要摄政的幼帝,而是一个带着整个时代齿轮加速转动的操盘手。而他唯一的选择,要么成为齿轮的润滑油,要么被碾压成历史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