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鲁西西睡到快中午才起来,准备去看一下小二牛他们,却在他们屋里看见了刘鹏。
他正在检查钱唯一,小二牛和小江毅的功课。
何泽禹也坐在一旁看着,嘴角带笑频频点头。
刘鹏看见鲁西西,立即放下手上的书卷,笑着上前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额,我是不是该叫你舅妈了?”
鲁西西也笑了:“千万别!那样我感觉自己很老了,其实我还是未成年!!”
何泽禹眉心一跳,起身二话不说离开了。
哼!走吧走吧,我就是故意说的!鲁西西撇了撇嘴,找了个椅子坐下。
“怎么,你们吵架了?”刘鹏有些担忧地问。
“没什么事,你小孩子别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到林家去了?”
“我跟你同年,月份还比你大两个月,”刘鹏淡淡笑着,在鲁西西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也没什么,只是不适合再继续住下去了。”
“唉!当初父亲应该给你们另外安排房子,只是因为我父亲的观念里,女儿也是自家人,理应跟母亲住一起。而且那套房子那么大,住你们一大家子绰绰有余。”鲁西西神情有些懊恼。
“没有关系,其实以前我也是这样以为的,而且舅舅在的时候,这些矛盾都没有,我也以为大家真的相处很好。”刘鹏苦笑。
“因为宋氏又生了小弟弟,她每天说家里住不下了,小弟弟长大了要有单独的房间,还要有单独的书房,才能考上状元。”小江毅义愤填膺道。
“自从何眉姐姐走了后,她就每天指使我师奶帮她做好多事,洗不完的尿片,洗不完的衣服,还要给她另外开小灶做下奶的食物,还说我师奶故意做不下奶的食物害她奶水不够……”钱唯一也忿忿不平。
(备注:刘鹏是这三个孩子的老师,老师的母亲,我这里叫师奶。)
“我还听到她跟别人说,哪里有守寡的女儿一首住在娘家的,会破坏娘家风水……”小二牛的脸气得像一只小河豚。
“都过去了,后来我去县学教书,便把母亲也一起接过去了。”刘鹏揉了揉小二牛的脑袋。
“那现在你母亲呢?”鲁西西问。
“她己经嫁给林叔了,林叔对她还不错,而且,她己经有身孕了。我会争取考个功名,给她一个依靠。而且今天,舅舅跟林叔谈了很久,我想,林家应该没人敢欺负我母亲。”
“那就好!到时候我也敲打敲打林家吧!”
“嗯,那就谢谢你了,我母亲确实是有些软弱了。”
鲁西西拍了拍刘鹏的肩,又满脸嫌弃道:“这个宋氏,在逃荒的路上虽也让人讨厌,但看起来不算太坏,现在看来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刘鹏淡淡一笑:“她这种女人,咱们不必跟她计较,不过,得远离她,否则在官场上,她那张嘴迟早得坏事!”
鲁西西深以为然的点头。
回到房中,鲁西西立即叫来卢小五、卢小六、卢小七,卢小八,还有春丫。
她取出一套价值不菲的祖母绿头面,还有几匹云锦蜀绣。
“你们驾上我的马车,即刻送去林家,务必亲自送到林二夫人手上。记得要态度嚣张一些,可以看情况给林家一些敲打!”
“是!”几人领命而去。
下午他们几人回来,又给鲁西西带来一堆礼物。
由于林家是做茶叶生意的,送了几种名贵的茶叶与几套名贵茶具。
卢小五指着一盒包装精美的茶说道:“他说这叫武夷岩茶,是山崖野生的,三年一采。炭火慢焙、工艺繁杂,是极其难得的好茶。”
鲁西西轻轻一嗅,果真香醇沁人。
“这盒是西湖龙井,芽叶细嫩如莲心,色绿味甘,有“色绿、香郁、味醇、形美”西绝。这盒是六安瓜片……”卢小五一一介绍着。
卢小六又跟着介绍:“茶具有一套景德青瓷,一套和田白玉茶具,还有一套翠绿翡翠茶具。”
鲁西西微微一笑:“倒是有心了,看来我还是赚了。刘鹏母亲精神状态如何?”
“我看挺不错的,”春丫赶紧接话,“她胖了些,脸色白里透红的。穿着打扮看起来都挺不错的。听说林二爷前头的只生了两个女儿,咱大姑子这胎要是能生个儿子,那就不得了了!”
鲁西西叹气,她其实不大喜欢听到这种话,凭什么女人就要靠生儿子得到地位,要靠生儿子得到尊重?
但她知道这个社会环境便是如此,普通女性哪里那么容易挣脱得了枷锁?
就是未来那个文明社会,很多女性也一样被这枷锁束缚!
午后,雨彻底的停了,太阳居然冲破云层普照大地。
何泽禹又带着王勇等人去了南源县,到傍晚才回来。
一回驿站,便找到何老太与何大郎谈话。
“娘,大哥,麻雀巷经过一天的休整,如今己恢复正常了,我己交代县令县丞,在麻雀巷挖几条排水渠,以后再下暴雨就不会再这样发生内涝了。”
何老太与何大郎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何泽禹继续说:“麻雀巷我们家房子,我也己派人修缮好的,今晚你们便可住进去,县令和林家都答应了我,以后会多关照你们的……”
“我的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何老太眼睛瞪得溜圆。
“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不要我们了?”何大郎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在门口偷听的宋氏急了,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何二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当了高官,就不要母亲和兄嫂了吗?你别忘了,你当初读书考秀才,可全靠我们供着你的!你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何泽禹皱眉,他不理宋氏,只看向母亲和兄长:“我读书,是靠兄嫂供我的吗?”
何老太和何大郎脸憋得通红,不知该说什么。
“我15岁考上了秀才,12岁父亲去世的,父亲临终前专门留了一笔钱,指定给我读书用的,谁也不能动,这笔钱读书绰绰有余,乃至大哥娶亲的时候钱不够,动用了这笔钱。”
何大郎羞愧的低下了头。
何老太想起亡夫,掏出手绢按在眼睛上。
“你吃饭不要钱吗?你在外面读书,家里的农田,不都落在你哥嫂身上吗?”宋氏继续不依不饶,语气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