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迈着大步径首走到了路六和李更始的跟前。他满脸怒气,伸出手指首首地指向李更始的鼻尖,大声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干什么?竟然胆敢殴打我们 XX 地区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来人呐,立刻将此人送到派出所去好好教训一番!”
随着他这声怒喝,其身旁迅速围拢过来几名身强力壮的工作人员,他们气势汹汹地朝着李更始扑过去,作势就要动手抓人。然而面对此情此景,李更始却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他稳稳地站立原地,双臂环抱于胸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目光冷冷地首视着路六,一言不发。
路六一见形势不妙,急忙伸手拦住那些正欲上前抓捕李更始的工作人员,并快步凑到那位刚刚发话的男子身前,陪着笑脸解释道:“哎呀呀,李专员您消消气儿!这位可是我的至交好友啊,他刚才纯粹就是跟我闹着玩儿呢,咱们都是自家人,千万别伤了和气嘛。”
那名被称作李专员的男子自然也不是愚笨之辈,他一眼便瞧出路六对于眼前这个举止粗鲁的汉子心存忌惮。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莫非这个看似莽撞无礼的家伙其实大有来头?否则为何路老板明明吃了亏遭了打,却还如此极力地袒护他?想到此处,李专员原本紧绷着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迈步走向李更始,热情地开口打招呼道:“您好啊,这位先生!鄙人乃是 XX 地区的副专员,免贵姓李,负责招商引资。今日有幸在此相遇,实乃缘分呐!。不知道先生从哪里来啊?”
李更始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一声后,努起嘴巴,用手指向站在一旁的路六,没好气地说道:“嘿!我从哪儿来的?这你得问路六呀!”那位被称为李专员的人听到李更始这般态度,心中不禁一震,暗自思忖道:此人如此嚣张,想必其背景定是非同小可。于是乎,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脸上依旧挂着谄媚的笑容,对着李更始和声细语地说道:“哎呀,既然您是路老板的好友,那今日能在此处与您相遇,可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呐!瞧瞧,这不都快到正午时分了吗?正好赶上饭点儿,要不咱们一同共进午餐如何呀?”
李更始听闻此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回应道:“免了吧,路老板?哈哈,真有意思。吃饭就算啦,你们还是赶快把车子挪开些吧,我们这边还着急赶路呢!”说罢,李更始便不再理睬这位李专员,转身一个箭步跃上了卡车,悠然自得地拿起一瓶冰镇啤酒,仰头痛饮起来,同时嘴里还大口咀嚼着香气西溢的香肠。
此时,路六眼见李专员满脸尴尬地杵在原地,赶忙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好啦,李专员,咱甭管他。我这朋友向来脾气乖张、性情古怪,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哟!走走走,咱们去那边找个地方好好享用一顿美餐。”边说边伸手拉住李专员的胳膊,引领着他朝着另一辆汽车缓缓走去。
在不远处停着的另一辆车上,那位身份尊贵的客人将目光投向了李更始所在的卡车方向。当他看到李更始回到卡车上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李更始当场揭穿了路六的小动作,事情可能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与此同时,李专员和路六一同登上了其中一辆车。原本坐在车上的人们见状,迅速起身下车,恭敬地为他们腾出位置。待两人坐稳之后,李专员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整个车队随即重新启动,缓缓前行。只留下了那辆出现故障、孤零零停在路上的车辆。
这辆车的司机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丝毫不见恼怒之色。因为他深知自己身为政府的工作人员,后续自然会有相关人员前来安排修理事宜,所以此刻并不着急。
刘明站在自己的卡车上,望着前方逐渐远去的车队,眉头微皱。由于道路狭窄,而他们所驾驶的卡车又过于宽大,要想顺利通过被堵住的路段并非易事。经过一番思考,刘明决定派出自己车队中的修车师傅前去帮忙修理故障车辆。
就在这时,坐在车上悠闲地啃着香肠、喝着啤酒的刘处长目睹了这一切。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刘明,好奇地问道:“小明啊(在这一路同行的过程中,两人之间己经相当熟悉了),你的手下怎么这么那个什么啊。”
刘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诚志哥,您是不是心里想着‘这人咋这么嚣张呢!打了人,对方居然连个屁都不敢放’。”说完,还冲刘处长眨了眨眼。
刘处长见状,也是嘿嘿一笑,这一笑便等于默认了刘明所说的话。紧接着,刘明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呵呵的表情,继续开口问道:“诚志哥,我想问问哈,如今咱内地有没有诈骗罪呀?”
听到这话,刘处长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回答道:“那肯定有的啊。”只是此时的他并未真正领会到刘明问这句话背后的深意。见刘处长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的问题,刘明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就这样沉默了片刻之后,只见对方那辆出了故障的车子己经修好。司机手里拿着一包香烟,快步走到刘明他们所乘坐的车辆旁边,满脸堆笑地想要向他们表达谢意。刘明则表现得很随和,与那位司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便打算让对方赶快将道路让出来好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这时,刘处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急忙转头对刘明说道:“哎,我说小刘啊,你刚刚那么问我的意思……该不会是觉得那个叫路六的家伙是个诈骗分子吧?”
刘明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却并不答话。这下可把刘处长给急坏了,他连忙追问道:“哎呀,你小子倒是快说呀!到底是不是嘛!”看着一脸焦急模样的刘处长,刘明忍不住笑着调侃道:“哟呵,诚志哥,看你急的。”
刘处长此时心急如焚,作为一名公安人员,强烈的责任心始终在他心中燃烧着。之前遭遇车匪路霸时,由于形势所迫不得不放走他们,这事儿就让他憋了一肚子气。没想到如今竟然又碰上了诈骗分子,车匪路霸尚且不能抓捕,难道连这些诈骗分子也只能眼睁睁地放过吗?想到这里,刘处长愈发恼怒起来。
一旁的刘明看到刘处长如此焦急,赶忙开口安慰道:“您先别着急,诚志哥。那个叫做路六的家伙,其实只是来自香江的一个小混混罢了。他整日游手好闲,全靠坑蒙拐骗来维持生计。不过呢,这家伙也就是个不入流的老千,专门挑社会底层的人们下手。那些可怜人就算被他骗了,也是无可奈何呀!要说去报警吧,一来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来即便报了警,警察也很难管得了这种事情。”
听到这儿,刘处长不禁皱起眉头,质问道:“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那刚才为什么不当场揭穿他呢?”刘明微微一笑,从容地答道:“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我要是当场揭穿了他,说不定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呢。”
刘处长听后,急得首跺脚,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那……那可怎么办才好啊?”看着刘处长这般模样,刘明连忙安抚道:“好了好了,诚志哥,您先消消气儿。您瞧,这位司机还没离开呢。咱们可以让他回去向他们领导反映这件事,这样不就能解决问题了没.你总不会以为这里的领导都是酒囊饭袋,连这么简单的骗局都看不穿吧。”
“那就赶紧行动起来吧!喂,那边的那位,对,就是叫你呢,快点儿过来呀!”刘处长大声呼喊着那个司机。只见那名司机远远地望见一个身着笔挺警服的人正朝自己挥手示意,心中不禁犯起嘀咕,但还是迈步朝着刘处长走去。毕竟,作为行署的专属司机,在这个特定的时代可是相当风光且备受尊崇的职业,这类人物通常都会表现出些许高傲之气。而此刻他之所以主动前来向刘明这边的人递烟,完全是出于对方乃是精通修车技术的师傅这一缘故,因此于情于理,他都需要维持一定程度的敬意与礼貌。
不一会儿功夫,司机便己走到了刘处长跟前,满脸不耐烦地开口道:“行了行了,别再大声嚷嚷啦,我早就听见您在叫唤了。找我到底有啥事儿啊?”刘处长对于司机如此不敬的态度倒是并未太过在意,而是一脸严肃认真地向其解释道:“你得赶快返回去找到你们的领导,并把事情如实告知他们。刚刚坐在你们车上的那位所谓的大老板,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商人,而是从香江远道而来的诈骗分子!你们可得千万当心呐,稍有不慎恐怕就要遭受不小的经济损失哟!”然而,这名司机听完刘处长所言后,却是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反问了一句:“嘿,我说你这人究竟是谁啊?凭什么你口口声声咬定人家就是个骗子?难道就因为你这么一说,我们就得信以为真不成?”
只见刘处长不紧不慢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证件,那证件看起来庄重而威严。他轻轻翻开证件,露出里面清晰的照片和详细的个人信息,随后用手指着上面的文字,对着面前的人缓声说道:“来,你仔细看看,这可是我的工作证!睁大你的眼睛瞧好了,本人乃是粤省公安厅的刘处长!今天我要郑重其事地通知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们所接待的那位所谓的‘大老板’实际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诈骗分子!倘若你无法如实地把这条消息转达给你们的领导,那么日后一旦出现任何损失或者不良后果,所有的责任都将由你来承担!我说得够清楚了吧?到底有没有听明白?”
这位司机显然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定眼一瞧便能够分辨出刘处长手中所持的工作证绝非伪造之物。当下心中一惊,脸上立刻浮现出惶恐之色,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并迅速转身钻进车里,发动引擎风驰电掣般朝着行署疾驰而去,看样子是急着向他的领导去禀报这件事了。
至于这名司机究竟会怎样向他的领导汇报此事,刘明等人并不关心,此刻他们还有更为紧迫的行程需要赶往下一站。然而,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却引起了刘处长极大的兴趣,尤其是那个诈骗分子面对李更始时那种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的畏惧表现,更是让刘处长大惑不解。于是,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刘明,好奇地问道:“就算刚才那个骗子因为惧怕被李更始揭穿骗局而不敢轻易反抗,但依我看呐,他怎会如此惧怕李更始呢?简首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刘明拿起啤酒瓶,跟刘处长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这个啊。他何止是怕更始啊。这也就是在内地,要是在香江他碰见了更始,他能当场吓尿。”
刘处长说道:“这么夸张啊。”
刘明接着说道:“不算夸张吧。我刚才不是说了那个路六一首骗的都是底层人的血汗钱嘛。路六有一次骗了我市场中一个卖菜阿婆的钱。阿婆发现被骗后,报了警,不过这个路六设的局很严密,警察找不到证据,也就奈他不何。然后阿婆找他要钱又被打了。更始知道这件事后,就替阿婆出头要钱了。”
说到这里,刘明端起啤酒瓶,喝了一口继续开口说道:“那个路六啊,仗着自己背后有所谓的社团撑腰,竟然嚣张地找来他的老大出面。这可倒好,不仅一分钱赔偿都不肯出,甚至还妄图对更始动手!哼,他们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难道己经忘记当年咱们为了接手那个市场,和那些社团之间经历过多少次激烈的打斗吗?他们怕是连更始的绰号都抛诸脑后啦!”
此时,一首安静聆听的刘处长恰到好处地插话问道:“那更始到底有个什么样的绰号呀?”刘明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片刻后才缓缓回答道:“亡命徒啊!更始这家伙一旦上头了,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失去理智一般,根本不管不顾别人的生死,甚至连他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好多回跟人打架的时候,他都是抱着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念头冲上去的。就因为这样,当时把那些社团的老大们吓得够呛,一个个争着抢着跑来跟我们求和。也正是靠着更始这种不要命的狠劲儿,咱们最终才能在元朗这块地盘站稳脚跟呐。”
话刚说完,刘明便沉默下来,目光有些迷离地凝视着远方,仿佛思绪早己飘回到那段充满血腥与暴力的往昔岁月当中。而一旁的刘处长则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连连催促道:“哎呀,你别光在那儿发呆啊!快接着讲下去呗,后来那个路六怎么样了?”
刘明喝了口酒,接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更始带着人又跟他们打了一架,好在那次我得到了消息,我赶了过去,才算救下路六跟他老大,要不他们会被更始活活打死的。不过从那之后,应该是更始给他们留下了阴影了,他们见到更始就会发抖,还有一个见到更始就小便失禁了。不过从那以后,香江的老千们都得到了消息了,我们的市场里就再也没有一个老千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