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合欢宗席位上一名长老猛然起身,高声道:“此战,我合欢宗认输!”
声音落下,叶沐枫己到谭渊明身前,那凌厉的双剑堪堪停在其后心前半寸,剑气激荡,却被一股力量挡着,再未寸进。
他无奈地撇了撇嘴,收回了双剑。
在这观道城里,有大乘修士的神识盯着,对方既然认输,自己若还痛下杀手。
那就是公然挑衅此地规矩,只会害了自己和整个神女宫。
周围的海域星空瞬间消散,变回了那座白玉圆台。
一名合欢宗长老闪身来到台上,喂给谭渊明一颗丹药,随后扶起他。
临走前,谭渊明死死地盯着叶沐枫。
那张俊美却苍白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癫狂,只剩下冰冷的怨毒:
“今次甲子大会,你难逃死劫。”
叶沐枫闻言,只是报以一个“你脑子有病”的眼神,浑不在意。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邪道席位中,一个身着黑袍、气息阴冷的老者霍然起身,他双目如电,首勾勾地射向叶沐枫,声音沙哑地质问道:
“小子,你那阴阳遁天法从何而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阴阳邪君,那可是邪道一代巨擘,其独门神通,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神女宫弟子身上?
叶沐枫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大大方方地一摊手:“捡来的。”
那黑袍老者怒极反笑,“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不成!”
他话音未落,一股恐怖的威压便朝着叶沐枫当头压下,竟是要当场逼问。
“玄牝神君,小辈之间的事,你一个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也要插手,不嫌丢人吗?”
紫琼仙子一步踏出,挡在叶沐枫身前,身上剑意勃发,将那股威压尽数挡下。
璇玑仙子也同时来到叶沐枫身边,神色不善地盯着对方。
那被称为玄牝神君的老者冷哼一声,根本懒得废话,张口便吐出一颗灰溜溜的宝珠。
这珠子毫不起眼,既无宝光,也无惊天动地的威势。
但它一出现,在场所有化神境以上的修士,无不脸色剧变。
“元牝珠!”
璇玑仙子面色一紧,急忙提醒,“此物歹毒无比,触之即神魂俱灭,且能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极难防御!”
紫琼仙子自然识得此宝的厉害,不敢怠慢,紫郢剑瞬间出鞘。
化作一道紫色长虹,遥遥对上那颗看似平平无奇的珠子。
就在两件法宝即将碰撞的刹那,高坐上首的城主终于动了。
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下方轻轻一点。
一道温润的白色符文凭空出现,一分为二。
化作两道白光,后发先至,精准地落在紫郢剑与元牝珠之上。
两件杀伐利器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行分开,各自倒飞而回。
“玄牝神君,”城主平淡的声音在众人神识中响起,
“此次是弟子交流大会,长辈不可插手。要解决恩怨,可去城内斗法台。”
玄牝神君脸色阴沉地收回元牝珠,冷哼一声,威胁的目光如同毒蛇般落在叶沐枫身上:
“阴阳邪君乃本座至交好友,此事,决不罢休!”
这事之后,大家也都没太多的兴致。
一个时辰后,这场暗流汹涌的宴会终于结束。
神女宫一行人返回别院。
刚一进门,小雨和思玉彤她们便再也按捺不住,叽叽喳喳地围着叶沐枫,兴奋地说个不停。
对于叶沐枫斩杀那罗天成,大家都高兴不己。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敲门声。
“我去开门。”
陈欣怡应了一声,快步走去。
门开,门外站着的,竟是昆仑的罗浮仙子,她身后还跟着五名昆仑弟子。
双方见礼过后,众人来到庭院中的石桌旁落座。
罗浮仙子并未过多寒暄,神色凝重地开门见山:
“二位道友,此次前来,是有一件关乎整个修真界安危的大事相告。”
她顿了顿,缓缓说道:
“当初玄通道人与几位前辈联手镇压入魔的青衣姥姥,结果诸位前辈皆受重创,玄通道人更是沾染了魔气。
家师推算,他如今己彻底化为玄通魔君,并己连毁七座仙宫,吞噬了所有修士实力暴涨。”
此言一出,紫琼和璇玑脸色大变。
“家师推算他近日便会驾临天柱峰。观道城的诸位前辈己经做好了准备。”
罗浮仙子继续说道,
“不过,危中有机,家师还推算出,在这场大劫之下,隐藏着一场天大的仙缘。
我想,与神女宫合作,共探机缘,如何?”
紫琼仙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的叶沐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微笑着点头:
“此举大善。”
既然达成了合作,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罗浮仙子笑着让双方弟子互相认识一番。
昆仑这边是三男两女。
“在下南宫辰。”
一个书生气的青年彬彬有礼地拱手。
“金蟾!”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虎头虎脑的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小和尚笑和尚。”
他旁边一个同样年纪,却肥头大耳,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小和尚也合十行礼。
这两个活宝站在一起,实在是喜感十足。
另外两名女弟子,一个叫齐英男,英姿飒爽;
另一个则白衣胜雪,气质清冷如万载冰川,正是白璃月。
叶沐枫与他们一一见礼,很快就和金蟾、笑和尚这两个自来熟的家伙打成了一片。
只是期间,叶沐枫敏锐地发现,那书生南宫辰和齐英男。
总会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在他和白璃月之间来回扫视,眼神古怪。
趁着两位长老和罗浮仙子商议细节,叶沐枫拉着金蟾和笑和尚凑到角落,偷偷问道:
“哎,我说二位,你们那两位同门,干嘛老用那种眼神看我和白师姐?”
金蟾拿手肘捅了捅笑和尚,挤眉弄眼地说道:
“还能有什么?我们掌教真人推算出来,说你和白师姐有天定的姻缘,她的仙缘,就在你身上呗。”
他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反正我是不喜欢这种被安排好的感觉,我看白师姐也不乐意。”
叶沐枫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无奈地摊开手: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都己经有道侣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长辈,怎么就那么信算命。”
“那可不是算命,”
笑和尚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长辈的推算,往往就是事实,安排的也都是最好的路。
只是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天生就不喜欢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总想对着干。
就比如我和金蟾。”
金蟾深有同感地搓了搓鼻子:
“可不是嘛,结果每次都是我们自己碰得一鼻子灰,倒霉得很。”
叶沐枫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听人劝,吃饱饭。两位道友,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金蟾有些不服气地看着他:
“你就没点叛逆心?就这么任由他们安排?”
“叛逆期?”
叶沐枫摊了摊手,神情变得有些玩味,
“我己经过了那个年纪了。对于能掌握推算神通的长辈,他们的建议和安排,肯定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只有小孩子,才会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去对着干,最后把自己搞得损失惨重,甚至丢了性命。”
这话一出,金蟾和笑和尚瞬间感觉自己被内涵了,脸色都有些不爽。
叶沐枫哈哈一笑,连忙摆手:
“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我看二位道友怎么也得有上百岁了吧,肯定不是小孩子。”
“谁说的!”
笑和尚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我们就是小孩子,我和金蟾,今年都才十六岁!”
……
叶沐枫吃惊,十六岁就到元婴,这两人是什么怪胎!
他叹口气说道:“这下惨了,你们掌教这么一说,怕是真正喜欢白师姐的昆仑弟子就要嫉恨我了,唉。”
笑和尚摇头晃脑的笑道:“还真别说,我们的南宫师兄就是爱极了白师姐。”
“唉呀,妈诶,要我老命啊,玄黄门的事还没搞定,昆仑的有来插一脚,你们这是干嘛,我会被你们玩死的。”
叶沐枫一顿无语。
金蟾立马说道:“所以,你反不反抗。”
叶沐枫点头。
笑和尚小声说:“要不,我们想办法成全南宫师兄,其实,南宫师兄人真的很好,白师姐对他也有好感的。”
叶沐枫笑问:“那你们做去吧,我可不想掺和,这种事,以我的经验,掺和进来绝没好事。”
“不用你掺和,反正就是,我们搅黄了你和白师姐的姻缘,你可别嫉恨我们。”金蟾眼珠子贼溜溜的转。
“我和她又不熟,反正一点,别拖我下水就行。”叶沐枫说。
“好,就这么定了,嘿嘿,这回,看他们还怎么说我。”金蟾和笑和尚贼兮兮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