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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神：“约莫二十出头，父亲是猎户，母亲是农妇，识字，有雕刻手艺。“
梦里的场景她也不知为何记得这样清楚，只觉得自己如同亲历般能感同身受。
张掌柜将特征一一记下，眉头微蹙：“江北近来不太平，寻一个寻常女子怕是不易。”
“难也要找。” 赵懿柔的声音沉了几分。
”若是能找到她，不必惊动她，查清楚她的身世，暗中定要派人护她周全。“她总觉得，这个梦境来的蹊跷。
似乎如同有根隐形的丝线，在暗处牵引着。
张掌柜躬身应下：“属下这就派人动身。”
赵懿柔重新戴上面纱，转身时瞥见墙上的市井图，画里的粮摊前挤满了人，挑夫们扛着麻袋吆喝着，一派热闹景象。
然想起前世大旱时，这画里的粮摊变成了空架子，挑夫们成了抢粮的流民。
她的心里不由得发紧。
“对了，” 她走到廊下又回头，“让去江北的人多带些平价药，就说是民生堂的义诊，若遇上疫病，立刻来报。”
回到马车上时，喜悦正倚在软榻上打盹。
见她们回来，慌忙起身：”公主，奴婢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无妨。“赵懿柔摆手，掀开车帘一角，看向城西的方向，嘱咐车夫去烟雨楼。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不出片刻便到了目的地。
前来相迎的是王掌柜，今日一行，她一早便知会了下人前来通知。
”夫人，您这边请。“王掌柜身子一躬，迎着三人去了雅阁。
烟雨楼的雅阁临水而建，推窗便见满池荷叶。
王掌柜奉上今年的新茶，低声道：“按您的吩咐，林氏当年的事己经散播出去了，还有……您的诗集民间反响甚是不错。”
赵懿柔点头：”此事做的不错，只是这风浪太小，还需要再多添把火，秦漫和林氏那边也得盯紧了。“
”正是。“王掌柜点头。
”翠竹，把东西呈给王掌柜瞧瞧。“赵懿柔目光瞥向翠竹鼓囊的荷包。
闻言，翠竹动作轻柔的拿出荷包内的东西。
正是那日在书阁捡到的玄鸟图腾发簪。
依那日玄欲所言，这是右相通敌相关的物证。
”夫人，这是……“王掌柜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此物越看越有些眼熟。
”王掌柜可瞧见过？“一旁的连月凑过来询问。
”老夫走南闯北多年，这酒楼也见过各式各样之人，这图腾瞧着有些眼熟……是辽国皇室的吉物。“王掌柜拿起发簪仔细端详起来，半晌才捏着胡须娓娓道来。
见王掌柜这般说，她放下心来："将此物做一个赝品，命人送到右相手里，并且告诉右相，此物是从侯府书阁找到的。"
王掌柜应下。
离开烟雨楼时，暮色己浓。
回到侯府时恰逢傍晚，府内静得反常。
连月打听回来，说是侯爷正与林氏在正厅争执，声音隔着几重院落都能听见。
赵懿柔闻言勾唇，一旁的连月有些幸灾乐祸：“莫不是侯爷也听闻当年的事儿了？”
绕过覆满青苔的假山，正厅的喧哗声愈发刺耳。
她刚掀开门帘，险些被林氏尖利的哭喊声刺破耳膜。
“傅江你个没良心的！当年若不是我，你能坐稳这侯位？如今倒信外面的流言蜚语！”
话音未落，只听 “啪” 的一声脆响，想来是傅江动了手。
赵懿柔立在门侧，看着林书雅猩红着眼扑向傅江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婆母。”她出声打断二人。
林书雅听到这声熟悉又可恨的声音，扑出去的手还未收回，登时呆愣在原地。
“谁允许你来这里的？”林书雅不顾一旁的傅江，语气极为不善。
“本宫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告。”赵懿柔缓步上前。
“父亲。”她冲傅江点了点头。
傅江脸色有些难看，显然还在气头上。
他瞥了眼赵懿柔，语气舒缓了些：“何事？”
赵懿柔没看林书雅那要吃人的眼神，径首道：“今日本宫特意去拜访了大理寺卿萧大人。”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林书雅身上：“萧大人说此事并非意外走火，而是家贼所为。”
林书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胡言乱语！怎会有人放火烧书阁！”
赵懿柔笑笑：“那边不得而知了，母亲这般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是纵火之人。”
林书雅脸色难看至极：“贱人！你敢构陷我！”
说着，伸手便要去捆赵懿柔耳光。
林书雅的手刚抬起，便被一旁的喜悦紧紧抓住。
喜悦一个反手，首接将林书雅甩的连连后退好几步。
林书雅踉跄着，一个不小心，栽进了廊外的鲤鱼池里。
“啊！！”林书雅尖利的哭喊刺破云霄。
下一秒，她被婆子从鲤鱼池内捞了起来。
华美的衣裙上沾满了绿幽幽的池水，顺着她的身体缓缓向下滴落着，隐隐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来人，把这个丫鬟拖出去给我打死！”她此刻狼狈不堪，可气势却丝毫不减。
“够了！”傅江一声怒喝，看向林书雅的目光旋即变得阴冷起来：“瞧你这不成体统的样子！”
林书雅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噤了声。
“父亲，这几日坊间有不少关于婆母的流言蜚语，若只是传婆母恶毒、善妒、贪财便也是小事。”赵懿柔佯装有些担心。
“坊间还说婆母当年是给秦夫人下了药，才得来如今这桩姻缘……”感受到林书雅一旁淬毒的目光。
她的语气微顿，“此事怕是还需要父亲去彻查，毕竟此事关系到侯府主母的名声。若真是流言，定要好好惩治造谣之人。”
“我知道了……”傅言脸色难看，他何尝不是为这事发愁。
今日上朝，竟有同僚当着他的面询问他此事！
想到几十年前，自己和秦漫也算是两小无猜，她那般温柔、娴静。
况且林书雅近来行事越来越疯癫，毫无一点高门贵妇的模样！
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岂不是……
“父亲，婆母从前从不像现在这般，怕不是中了什么邪祟像变了个人似的。”赵懿柔挑眉，看向林书雅的目光变得嘲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