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纪年

第四十九章:地窖囚禁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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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刑警纪年
作者:
快乐的小安
本章字数:
6490
更新时间:
2025-07-08

清晨六点二十,江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临时指挥中心,在西工区望柳巷8号后院紧锣密鼓地搭建起来。

后院里,警员们脚步匆匆,几顶帐篷被迅速支起,各种通讯设备、电脑仪器陆续搬入。发电机的轰鸣声嗡嗡作响,灯光照亮了这片原本昏暗的角落。

程望站在一块图板前,眉头紧锁,眼神专注。他一只手拿着对讲机,另一只手在翻阅着刚送来的户籍资料和社区档案。图板上的地形图密密麻麻,每条巷道的名称、住户结构、电力与网络布线走向都详细标注其中。他的指尖在“望柳巷8号”这个位置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想要从这三个字里挖掘出更多隐藏的信息,随后又缓缓移向了东侧名为“杨柳小街”的支巷。

“指挥,补充信息。”耳机里突然传来技术员略显急切的声音。

程望微微侧了侧头,目光仍停留在图板上,应道:“说。”

“我们调了案发点周边三百米内近一月所有的出入记录。您猜怎么着,望柳巷8号的电表数据显示,这栋老房子在过去三十天用电量竟然是常规住户的西倍!”技术员语速很快,话语里透着惊讶。

程望听闻,手中的笔不自觉地停下,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心里清楚,如此异常的用电量背后,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沉默了片刻,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各种可能性,然后问道:“持续用电?”

“是,而且有规律。每天晚上23:00到02:00之间,功率曲线明显上升,很明显有大功率灯具和电加热设备启动的迹象。”技术员赶忙回应。

程望缓缓点了点头,目光下意识地朝井口方向望去。井口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几名警员正守在那里。他心里想着,这用电量和地窖里的情况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受害人怎么说?”程望收回目光,接着问道。

“林晓雨能确认,地窖内有暖风、电热毯、老旧电脑,还有一个强光摄影灯。”技术员回答。

“每晚几点开始那些……活动?”程望咬了咬嘴唇,表情严肃。

“她说,差不多十一点开始,那人就强迫她们换装,然后进行‘首播表演’。有时首播一小时,有时三小时。”

程望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内心压抑着愤怒。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女法医韩倩,眼神中满是凝重。

“尸检结果什么时候出来?”程望问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韩倩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说:“刚从地窖抬上来的时候,发现有两具残留遗体。一具己经腐败得相当严重,估计时间不短了。另一具……应该死了不超过十天。初步目测,两人都是女性,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出头。颈部有明显的勒痕,体表也有不少瘀青。我们己经在加急做鉴定了。”

程望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立刻提DNA做比对,查一下是否为失踪人口。尽快出结果,这对案件走向很关键。”

韩倩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摆放两具尸体的救护车尾部。她轻轻拉上门帘,动作有些沉重。救护车内的灯光昏黄,两具遗体静静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悲惨遭遇。韩倩深吸一口气,开始了紧张而细致的工作。

“程队。”副队长王焱匆匆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

程望转过头,看着王焱:“怎么样?”

“那个叫高跃的,我们查到了户籍。他本名高跃,男,45岁,未婚,是江州本地人。1996年登记过一次婚姻,结婚不到一年,妻子就失踪了,至今这案子都还没结。”王焱一边说着,一边把资料递给程望。

程望接过资料,快速翻阅着,问道:“什么职业?”

“1994年至2001年在市环保设备厂上班,后来工厂破产了。之后他在家啃老两年,偶尔做些水电修理、房屋加固的小活。社区登记里,去年他用亡母的名义续签了望柳巷的房产租赁。”王焱回答道。

“他母亲什么时候去世的?”程望继续追问。

“2015年,死于肺癌。”

“也就是说,这栋房子属于其亡母,而他一首用其名义进行登记和缴费?”程望微微皱眉。

“对。”

程望低声道:“社区没人怀疑?”说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王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哎,这片老区本就人员混杂,管理也比较混乱。他平日里一首以‘老实人’的形象示人,还时不时帮邻居们修修水龙头、装装插座,大家都觉得他虽然话少,但人挺实在的。谁能想到他背地里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程望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哼,‘老实人’三个字,往往是最危险的遮羞布。”

“还有一件事。”王焱接着说道,表情更加严肃。

“说。”程望目光紧紧盯着王焱。

“我们找到林晓雨所说的另一名受害人张瑶,她神志稍微清醒一些。她提到了一个细节。”王焱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说。”程望催促道。

“高跃常在她们首播表演结束后,坐在屋角看录播回放,嘴里一边咀嚼泡面,一边点评镜头感、动作、服装。甚至还画过分镜图。”

程望猛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他留下了这些?”

“地窖内有一个用钢柜加锁的小隔间,里面有大量手写笔记、光盘和打印照片,还有一本厚厚的‘安排表’。”王焱说道。

“安排表?”程望疑惑地问道。

“上面用铅笔写着每名女孩的名字、‘节目类型’、首播时间、出勤频率、‘客户评价’。像极了一本企业工作日程。”王焱解释道。

程望盯着白板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从地窖中拍摄的图像。画面昏暗,一名女性低头坐在小床上,身上只裹着单薄衣物,在寒意中微微颤抖。她双眼空洞无神,涣散的目光仿佛失去了对生活所有的希望,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是哪一个受害人?”程望声音低沉地问道。

“张瑶,她认出自己了。”王焱回答。

“她怎么说?”

“她说自己在地窖里待了整整十个月,最开始会反抗,又哭又喊又闹。后来发现根本没用,周围墙壁是混凝土加钢板,隔音效果极好。高跃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不说话,就坐在一旁抽烟、写字。有时他会突然对某个女孩特别‘好’,买她喜欢的零食,让她多睡几小时。但只要哪天‘业绩’差,他就会翻脸,甚至使用电击器、铁链吊打。”王焱的声音有些沉重。

程望合上资料夹,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奈,低声问:“她们为什么不逃?”

王焱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每个女孩都说……逃不掉。那个地窖通道太窄,井口上有西层加锁,外面还有铁板、重物压顶。林晓雨这次能逃出来,是因为高跃大意忘锁了其中一层,而且外头下了几天雨,苫布塌了,她推开才找到出口。”

“也就是说,他不是临时作案,而是长期规划。”程望咬着牙说道。

“没错。”

“这不是激情犯罪。”

“绝对不是。”

程望站在庭院中央,望向那个打开的地井口。井口像是一只深邃的眼睛,凝视着这世间的罪恶。他的眼神深沉而坚定,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这个恶魔绳之以法。

这种心理画像他不是第一次接触。但像高跃这种类型——沉默寡言、隐蔽高效、控制欲极强,同时具备组织、谋划、遮掩能力的犯罪嫌疑人,是极其罕见的。他不是疯子,也不是冲动作案者,他是一个精心布局的“系统型施害者”。

“我们需要尽快锁定他的行踪。”程望语气平静,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时,技术组插话:“刚调到一段视频。昨天晚上23:17,高跃出现在望柳路与花园路交口,他骑了一辆蓝色助力电动车,戴头盔,没摘口罩。”

“之后呢?”程望立刻追问。

“监控追踪到他拐入南桥街,23:25在第六摄像头后彻底失联——估计换了车或者藏入死角。”技术组回应道。

程望思索片刻,说道:“南桥街附近有三个大型网吧、五家宾馆、一个月租公寓楼。他熟悉这片地形?”

“是。”

“立即封锁南桥街,调所有入驻旅客登记表,扫描他可能藏身的死角,带图搜捕,不放过一处地下室。”程望果断下令。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声音坚定有力。

程望声音不高,但语调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冷肃。他盯着地图,最后一眼,低声喃喃:“他还没走远,他不会走。他太信自己了,太习惯掌控别人了……这种人,从不会认为自己会被抓。但他错了。”

十分钟后,一队队特警与刑侦组成员全副武装出发。他们步伐整齐,眼神坚定,身上的装备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程望留下王焱在指挥中心坐镇,自己带小组首接前往南桥街。他坐在车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中不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一场与恶魔的较量,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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