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客栈的窗棂蜿蜒而下,在青砖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白瑾将油纸伞靠在门边,水珠从伞骨滑落,在脚边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客官,您要的龙井。"店小二轻手轻脚地放下茶壶,好奇地瞥了眼这位戴着兜帽的客人。从清晨起,这位客人就包下了客栈最僻静的雅间,似乎在等什么人。
白瑾点头致谢,待小二退出去后,才取下兜帽。她乌黑的长发间己有了几丝银白,五年的隐姓埋名生活并未减损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坚韧的气质。
茶香在室内氤氲开来时,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个高挑的身影立在门口,黑色冲锋衣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当他抬起头,露出一双淡然如水的眼睛时,白瑾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
"起灵哥。"她轻声道出这个五年未唤的名字。
张起灵走进雅间,随手带上门。他的动作轻得像猫,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那双能看透古墓千年秘密的眼睛,此刻正凝视着白瑾。
"沐瑾。"他的声音依然如记忆中那般平静,却让白瑾的眼眶瞬间发热。
五年了。自从她逃离张家,隐姓埋名成为白瑾,就再没想过会以张沐瑾的身份与故人相见。
"你怎么找到我的?"白瑾稳住声音问道。
张起灵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罗盘,指针正剧烈颤动着指向城东方向——齐家大院的所在。"麒麟血觉醒,"他收起罗盘,"隔着百里都能感应到。"
白瑾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茶杯边缘。她早该想到的,晖儿那金色的瞳孔,超常的体魄,都是麒麟血苏醒的标志。只是她没想到,这波动会强烈到把张起灵引来。
"是晖儿?"她明知故问。
张起灵点头:"纯度很高。"顿了顿,又补充道:"比我还高。"
这句话让白瑾猛地抬头。张起灵是张家百年来血脉最纯正的继承者,他身上的麒麟血能让千年尸蹩退避三舍。而晖儿...晖儿只是个西岁的孩子,甚至不是纯正的张家人。
"这不可能,"白瑾摇头,"晖儿只有一半张家血脉,还是来自我这个外系..."
"血脉不讲道理。"张起灵打断她,"你清楚我在说什么。"
雅间陷入沉默,只有雨声敲打窗棂的声音。白瑾知道张起灵的意思。麒麟血纯度越高,背负的命运就越沉重。她曾亲眼目睹张起灵为血脉所累,独自承担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责任与痛苦。
"你想带走晖儿。"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张起灵的目光移向窗外:"他需要学习控制。"
"他才西岁!"白瑾的声音陡然提高,又迅速压低,"而且现在有危险,寻真会己经盯上他们了..."
"正因为如此。"张起灵转过头,眼神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急切,"沐瑾,你知道麒麟血觉醒后会怎样。如果不加以引导,他会伤到自己,也会伤到身边的人。"
白瑾咬住下唇。她当然知道。张家历史上那些麒麟血觉醒后无人引导的孩子,有的自燃而亡,有的失控杀死至亲...晖儿这几天己经开始无意识地折弯铁勺,前天夜里还发烧到把被褥烧出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