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长沙街道空无一人,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一个黑影踉跄地行走在巷弄间,每一步都在积水里留下淡红色的痕迹。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每走一步都像有千万根针在血管里游走。他仅凭着血液中某种本能的指引向前挪动,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滴落,冲刷着脸上己经干涸的血迹。
"往南..."一个声音在他混沌的大脑中回响,"有同样的血..."
转过一个街角,一座高墙大院出现在雨幕中。门前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昏黄的光线下,"齐府"二字时隐时现。张起灵的手刚触到门环,双腿便不受控制地软倒。铜门环上留下一个鲜红的血手印,很快被雨水稀释成淡粉色。
护院打开侧门时,黑衣男人己经倒在血泊中。护院正要惊呼,却见那人突然睁开眼,一双清冷的眸子在雨夜中亮得吓人。
"张...张先生?"护院认出了这个近日常在府上出入的客人,连忙喊人帮忙。
东厢房里,齐晖猛地从床上坐起,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他捂住胸口,那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却不是往常那种灼热的痛,而是一种奇异的牵引感。
"姐姐!"他摇醒身旁的齐昭,"张叔叔出事了!"
齐昭揉着惺忪的睡眼,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好多血...我看到了好多血..."
两个孩子赤脚跑出房门,正撞上护院们抬着昏迷的张起灵进来。白瑾闻声赶来,看到血人般的张起灵,脸色瞬间煞白。
"放在榻上!快请大夫!"她指挥着,手指迅速搭上张起灵的颈动脉,触到的脉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齐晖挤到榻前,小手无意识地抓住张起灵冰凉的手指。就在接触的瞬间,孩子全身腾起淡淡的金芒,那些光芒如活物般顺着两人相触的手流向张起灵的伤口。
"晖儿!"白瑾想拉开儿子,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齐晖仿佛听不见母亲的呼唤,金色的瞳孔完全变成了竖瞳,小脸上浮现出痛苦与坚毅交织的表情。他另一只手按在张起灵左肩的伤口上,那里的青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在...帮张叔叔..."齐昭小声说,银灰色的眸子倒映着弟弟身上的金光,"但太多了...太多了..."
果然,齐晖的小脸开始变得惨白,身上的金芒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白瑾知道这是麒麟血消耗过度的征兆,再这样下去...
"昭儿,"她急中生智,"用'医'字诀!"
齐昭立刻会意,小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符文。随着她的动作,空气中凝结出淡蓝色的光点,如同夏夜的萤火般飘向齐晖。蓝光与金光交融,齐晖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而张起灵伤口的愈合速度明显加快了。
齐八爷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奇景——两个西岁的孩子一个浑身金芒,一个操纵蓝光,正在合力救治昏迷的张起灵。老人愣了片刻,立即从怀中取出三枚古钱,抛向空中。
古钱落地后排列成一个奇特的三角形,齐八爷观察片刻,长舒一口气:"天佑善人,起灵命不该绝。"
当最后一缕金光流入张起灵体内,齐晖终于力竭倒下,被白瑾一把抱住。孩子浑身滚烫,但呼吸平稳,只是陷入了沉睡。另一边,张起灵的伤口己经结痂,虽然仍未苏醒,但面色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