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裹挟着沙砾在祭祀台前形成诡异的螺旋,雅诺族女巫祝的面纱被掀飞的瞬间,卡娜看见她眉心蜿蜒的青蛇纹印——与自己颈间项链幻化的图腾如出一辙。女巫祝胸前的青玉碎片与卡娜的蛇形项链同时迸发幽光,两道光束在半空交织成蛇形符文,竟与青铜短刀上的古铭文完全契合。
“停手吧,妹妹。”女巫祝的声音带着跨越时空的悲怆,她举起镶嵌月石的权杖,杖尖银辉如星河倾泻,将穿透族老胸膛的暗红尖刺定格在离心脏半寸处。索尔左首蜥怪发出刺耳的嘶鸣,喷出的毒焰在银辉中化作黑烟消散,右首蜥怪则疯狂撞击着无形的光壁,鳞片碎裂时迸溅的毒血在沙地上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卡娜握刀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青铜短刀上的铭文正在脱离金属表面,化作血色丝线缠绕她的手腕。最年长的族老突然发出非人的低吼,皮肤下涌动的根须穿透祭祀袍,与雅诺族骑士手中的铜镜折射的月光相连,在沙地上织出繁复的法阵。法阵中央,两个部族百年前分离时的画面如走马灯般流转:暴雨夜中,两个戴蛇形项链的少女同时将短刀刺入对方胸膛,背后是举着火把对峙的族群。
“原来献祭从来不需要八百人。”女巫祝的权杖重重磕在青铜短刀缺失的图腾位置,刀身突然迸发青金二色光芒。索尔的变身过程在强光中逆行,暗红尖刺缩回体内,清俊的面容从魔物中间头颅浮现,眼角却滑落着黑色血泪。他望着卡娜颈间的项链喃喃:“你答应过要和我...”
地脉深处传来裂帛般的声响,被藤蔓缠绕的族人突然集体悬浮。他们的头发化作根须扎入大地,皮肤浮现出与雅诺族护心镜相同的诅咒图腾。卡娜的短刀不受控制地刺向自己心口,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女巫祝的权杖架住。两柄兵器相撞的瞬间,祭坛底部渗出的泉水突然倒流,在半空形成浮空水幕,映出当代族长阿图鲁临终前的真相——老人颤抖的指尖反复擦拭的,不是祝福图腾,而是刀柄内侧的雅诺族密文:“以双生之血,解千年之咒”。
“我们才是真正的祭品。”女巫祝扯开衣襟,露出与卡娜相同位置的心口疤痕,“百年前分离时,长老们篡改了自然之神的启示。”她将权杖顶端的月石嵌入青铜短刀缺口,刀身瞬间延展成完整的蛇形图腾。索尔的魔化形态彻底崩溃,三颗头颅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却在青金光芒中逐渐恢复人形。
悬浮的族人们突然发出欢笑,皮肤下的根须化作光粒消散。卡娜看见自己与女巫祝的倒影在水幕中重叠,她们颈间的项链化作两条青蛇,缠绕着青铜短刀游向祭坛深处。黑云裂开缝隙,自然之神的声音带着千年孤寂:“双生之咒己解,但瘴气林中的时空裂隙...”
女巫祝突然将权杖插入沙地,法阵光芒大盛:“用我们的血重铸屏障!”她抓住卡娜的手刺向心口,两股血液在短刀上交融成翡翠色。索尔踉跄着捡起染血的短刀,刀身映出他眼底重新燃起的清明:“这次换我守护你。”
当短刀插入祭坛中央的刹那,整个红岩湖开始沸腾。瘴气林中的黑雾如退潮般缩回地底,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时空裂隙。雅诺族与林地部族的战士们手挽手组墙,将重新苏醒的远古瘴兽逼回裂隙深处。卡娜与女巫祝背靠背站在祭坛顶端,看着两族血脉在她们交握的手中化作光链,将所有裂隙永久封印。
最后一道光芒消散时,索尔将染血的青铜短刀一分为二,刀柄内侧的密文在阳光下清晰可辨:“以双生之血,筑永恒之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