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月光终曲
1
黑暗中的琴键印记在呼吸。
朱音撕开辰凛染血的衬衫,发现那道新生的琴键疤痕正随他的脉搏微微起伏。更诡异的是,当红月神经云的尖啸声传来时,疤痕竟自动弹出几个音符,抵消了部分声波冲击。
"撑住..."朱音用布条压住他胸口撕裂的伤口,布条瞬间被染成暗红。辰凛的睫毛颤动,嘴唇无声地翕动——是肖邦《离别曲》的指法节奏。
结晶化的茜茜突然挡在他们身前,冰晶手臂展开成护盾。红月声波撞上冰盾的刹那,小女孩体内的辰母意识尖叫:【Z需要能量!把琴键给我!】
2
地下管道流淌着蓝色血液。
朱音拖着辰凛在狭窄通道爬行,身后是结晶茜茜机械般的脚步声。每走十步,茜茜就在墙面按下一个冰晶音符,音符落地生根般长出尖锐冰刺,封死来路。
"她在保护我们..."辰凛突然咳着血说,"冰晶里有...两种意识在打架..."
朱音回头望去,只见茜茜左半身结晶厚重如铠甲,右半身却不断融化滴落。融化的右手指着岔路口,在空中画出杜牧的机械狗轮廓——那是林澜留下的安全标记。
3
婴儿Z正在吞噬红月神经云。
管道通风口外,天空己成地狱图景。那个蜷缩的婴儿悬浮在红月中央,脐带般的能量导管插入脑组织。随着吞噬,婴儿的皮肤浮现血管状电路纹路,后颈渐渐凸起三个数字:0、2、?。
"三位一体容器..."辰凛摸着自己胸口的琴键,"他要把我们...都吃掉..."
朱音脚踝的旧伤突然灼痛。低头看去,皮肤下透出蓝光,渐渐凝成实体——是把青铜钥匙,柄端刻着"林澜"二字。
4
周明幻影在融化。
安全门前,林澜的机械狗标记旁,周明的虚影淡得像晨雾。他伸手触碰朱音握着的钥匙:"终于...等到你了..."
触碰的瞬间,朱音脑海炸开记忆碎片——
林澜将钥匙插入婴儿培养舱:【音音,这是妈妈最后的礼物】
辰母剪断Z的导管:【他的归宿在星辰间】
真正的周明在车祸前微笑:【告诉阿凛,我不恨他】
"你不是周明!"朱音猛地抽回钥匙,"你是林澜的意识备份!"
幻影露出与林澜一模一样的苦笑:"是,也不是..."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前,指向辰凛的琴键疤痕,"那里...有出口..."
5
琴键疤痕是生物密码锁。
当钥匙插入辰凛胸口的琴键印记时,十二道黑白色光芒迸射而出,在墙面投影出基因双螺旋图谱。螺旋的每个节点都是音符,组合起来竟是《月光奏鸣曲》的旋律。
"母亲用我的DNA谱曲..."辰凛握住朱音的手按向图谱,"现在需要演奏者..."
结晶茜茜突然暴起,冰爪刺向朱音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她右半身融化的部分强行扭转方向,冰晶左臂狠狠贯穿自己胸膛。
"快...弹!"茜茜的本体意识在尖叫,"他在控制辰奶奶!"
6
双人联弹撕裂维度。
朱音的手指按上基因图谱的高音区,辰凛的手覆盖低音部。当他们同时按下第一个和弦时,整个管道震动起来——不是崩塌,而是像乐谱般卷曲重组。
婴儿Z的尖啸穿透岩壁,红月神经云伸出血管状触手抓来。结晶茜茜用最后的身体堵住通风口,冰晶折射出奇异光彩:
"朱老师...凛叔叔..."她的本体意识透过冰晶传来,"小叔叔的心脏...在琴键里..."
朱音猛然醒悟——辰凛胸口的琴键疤痕下,跳动着两枚心脏!
7
终曲响起时,红月开始分娩。
当《月光》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辰凛胸口的琴键疤痕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搏动的双心。较小的那颗心脏泛着冰蓝色,表面刻着∞符号。
"原来在这里..."婴儿Z的声音响彻天地,"我丢失的月光..."
红月脑组织剧烈收缩,所有血管触手回卷包裹婴儿。在刺目的血光中,一个少年Z破膜而出——黑发蓝眼,胸口跳动着从辰凛体内取出的冰蓝心脏。
他降落在地,指尖轻触结晶茜茜。冰晶瞬间气化,茜茜跌落在地,耳后的音符胎记消失无踪。
"游戏结束了。"少年Z微笑,"谢谢你们的...安魂曲。"
辰凛在朱音怀里停止呼吸。他胸口的琴键疤痕变成黑洞,开始吞噬周围的光线。